西戎的出兵太过突然,陡然听说到这一军情,即便是沉稳如同黎清峄也不由面上变色。

他道:“西戎王竟然会如此疯狂,连灵州都没有收到消息,朝廷那边只怕是更加未曾察觉吧。”

应翩翩道:“应该是,我已经派人回京急报,但只怕也需得再过两日方能到达。而且就算京城收到消息,如今也没有兵力可以支援这边了,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自己出城求救。”

黎清峄心中开始飞快盘算此事的解决之道,听到这句话忽然抬头,问道:“那么多的大军围城,你是怎么出来的?”

应翩翩淡淡地说:“有池簌保护我,他武功高,我们骑了两骑快马,从那些大军中冲出来,然后把他们甩到身后,在山里躲了半天,便混进灵州城里了。”

饶是此时黎清峄满腹心事,听到应翩翩的话也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斜斜瞥了自己的外甥一眼,说道:“听我们阿玦这么说,穿过三十万大军的阻拦,简直就好像出入无人之境一样,佩服佩服。”

应翩翩咳了一声,说道:“细节就不要追究了,反正我不是已经成功过来了吗?”

黎清峄凝视着他,认真地问:“没有受伤?”

“真的没有,不信你叫个大夫来检查。”

应翩翩说:“有池簌在,我其实没费什么力气,只是他胸口被砍了一刀,伤的不轻。”

黎清峄端详着他,应翩翩的脸色被妆容盖住了,一时也看不清楚,但他说话中气不虚,举止也没有异常,应该确实是没什么大碍。

他心头稍松,听见对方这么说,便问:“那池教主呢?”

应翩翩道:“这个啊……我是通过卖身救夫才打动王富商,让他把我送到你面前的,池教主就是我卖身救那个夫,恐怕还在应付他们。”

黎清峄不由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

只是他的笑容转瞬即逝,紧接着就想到了雍州城目前面临的难关。

要是按照黎清峄过去的性子,其实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但如今却不一样了。

他身为舅舅,没给过自己的外甥什么,应翩翩想要他做的事,他就一定要设法完成。

思量对策之间,马车已经到了王府外面,两人下了马车进府,黎清峄直接把应翩翩带入了自己从不许外人踏足的卧房。

紧接着,他令人端了热水、吃食与饮品,就吩咐下人们都出去了。

王爷和美人在一起,王府中自然无人敢打扰,应翩翩总算洗去了妆容,恢复了正常的男子装束,感觉整个人都自在不少。

他坐下来,特意摆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寻找自己刚才暂时抛下的男子气概。

黎清峄缓缓说道:“现在的雍州城,可以说是凶险无比。我有把握让灵州知州调动这里的兵力。只不过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就算是我鼎力支持,这次雍州也很难能够脱险。阿玦,无望之事,可要一试?”

应翩翩道:“不试,永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