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将乐王这个人, 黎慎韫实际上是不甚信任的。

但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思前想后, 觉得也只有此法最为妥当。

毕竟, 黎慎礼虽然有些武功,但也不过寻常,只凭对方一人,不可能有能力将皇上救出去。

如果自己当众以父皇作为要挟, 让黎慎礼独自进入, 他想表现孝顺大义, 赢得人心, 那么就不能拒绝,正是可以除掉他的好机会;

若他坚持不敢, 就是贪生怕死,也不能再得到那些大臣们的拥戴了。

黎慎韫沉吟片刻, 说道:“先给我随便找一份诏书过来。”

很快就有人把他要的东西取了过来, 黎慎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接过诏书, 大步走上了城楼。

这是他劫持了皇上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下面的群臣总算看见了黎慎韫, 立刻群情激动, 叫骂质问之声不绝。

黎慎韫却一抬手, 将手中那道黄色的诏书高高举起。

随着他这个动作,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诏书之上,一时又安静下来。

黎慎韫冷冷地说:“太子意图谋反, 谋害陛下, 致使陛下受伤, 幸亏被本王连夜得到消息, 及时救下,现在正在宫中修养。尔等这般不加体恤,苦苦相逼,不顾陛下身体,一定要陛下露面,难道是勾结太子企图逼宫夺权不成?!”

黎慎礼高声说道:“黎慎韫,你挟持陛下图谋造反,真相分明,安敢抵赖?太子乃一国储君,又何需通过谋反才能获得皇位!眼下我等众人在此,我劝你还是快些放了陛下和太子,速速归降吧。”

黎慎韫冷笑道:“有陛下的旨意在此,你都不肯相信,反倒在这里迷惑人心,实在是其心可诛,还说你不是意图谋反之人?众位大人,可不要被这个不孝子给蒙蔽了,一片忠心反倒沦为逆贼叛党!”

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应翩翩在旁边听着,忽说道:“梁王既然这样说,不妨将诏书送下来给众人一观,否则安知真假?”

他似笑非笑:“说不定你手里拿的只是一封什么都没有写的空白诏书,岂不是就要将众人都骗过去了?”

黎慎韫听他此言,微微一顿,要不是脸皮和心理素质都过硬,这时他手里的诏书都要举不起来了。

应翩翩可真是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这样的人要杀虽舍不得,但要留也留不得。

可惜他之前本想先把应翩翩控制住,却被将乐王拦住了,此人在外,终究是变数。不过将乐王说的也没错,眼下还是大事要紧。

黎慎韫冷冷地说道:“陛下手书岂是你这等逆贼可见的?若是我将诏书递下去,被尔等损毁又该如何?”

黎慎礼道:“那么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总有资格一观吧!”

黎慎韫道:“陛下眼下无力走动,你若当真如此孝顺,大可以过来亲眼看一看陛下的安危!”

黎慎礼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