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托住他的头,将这个吻加深,好一会才把应翩翩松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低低地说:“怎么讲起这种话来?我心甘情愿。”

应翩翩只是微笑。

两人这样偎依着靠在床上,就算是什么都不说,也自有一种静谧安心的感觉,仿佛盼着时间门就这样长长久久的下去,不再流动。

过了会,应翩翩说道:“你也躺下来歇歇吧。”

池簌“嗯”了一声,搂了搂应翩翩的肩膀,脱掉外衣也躺进了被子里。

应翩翩在池簌的肩上靠了一会,又说:“你给我爹报信了吗?”

池簌道:“放心吧,我找到你之后立刻便发了信。厂公这些日子也十分担心你,但幸好我们知道你是被傅寒青抓走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还稍好些。要不然只怕大家都要急疯了。”

应翩翩道:“是因为傅寒青给我爹报了信,然后他又告诉了你?”

但出乎他的意料,池簌却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

他把自己寻找应翩翩的整个过程讲了一遍,语调不紧不慢,刻意淡化了很多细节。

应翩翩愕然地听着,发现这些日子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过得惊心动魄,池簌那边也一样波折丛生。

听到池簌说起那个跟他长相相似的人死在了悬崖下的时候,应翩翩这才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邹胜酋没有按照原剧情中的那样刺杀他。

因为在原剧情中,傅英特意养的替身一直活着,所以应翩翩的利用价值就小了很多,甚至傅英很可能还打过要让这个人彻底取代应翩翩,而让真正的应翩翩在这个世上消失的主意。

但毕竟应翩翩并不是一个容易模仿和取代的人,傅英最后才没有这样做。

而现在那名替身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代应翩翩,邹胜酋非但不能杀他,还要想办法保他不死。

当然,保他的理由也不用猜了,自是想要通过应翩翩拿到他父亲留下来的财产。

原来竟是如此。

这些日子池簌其实很是不愿意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直到应翩翩就躺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够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讲出来,但饶是如此仍旧心有余悸。

池簌不禁搂紧了应翩翩。

自从发现应翩翩不见了之后,池簌就觉得他心中那匹疯狂的兽再一次被放出了牢笼。

起初是疯狂叫嚣着想要吞噬和毁灭身边的一切,仅存的理智悬于一线,只被能够找到应翩翩的希望牵挂着,才不至于决堤。

而将人找到之后,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温言软语,温柔一如往日,心中燃烧着的,却是急迫渴望占有的欲望,想确认这个人的存在,证明他还属于自己。

可不能。在这种情绪下,他一定会伤害到对方的。世间门唯有应翩翩一人,可以轻易压制住他所有凶狠与疯狂的念头,让他能够继续披着人皮在世间门行走。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寻找应翩翩,他是在救自己的命。

池簌搭在床榻外侧的左手紧紧地抓住了床沿,那红檀木所制的边沿抵不过他的力道,微微开裂,上面的木刺扎入掌心,以疼痛令人清醒。

但池簌搂在应翩翩肩上的右手却是轻柔的,他语气微微含笑,仿佛玩笑一般地说道:“你可不知道当时把我吓成了什么样子,往后我再不放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