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正想问应翩翩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见他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恨恨地盯了自己一眼,不由十分莫名。

他连忙催马走到了应翩翩的身边, 轻揽了下他的肩膀, 低声而略带讨好地问道:“阿玦,怎么了?”

应翩翩被他一哄,又不禁有些想笑,表面上没露出来, 说道:“也没什么, 这对兄妹是从衡安郡过来的饥民,这女子为了谢我, 要去我府上当差。”

池簌这才恍悟。

他笑了笑, 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能去督主府做下人, 对很多人来说, 也是一份挤破头都难找的差事了,理应由管家一一考较选任, 却不是家里的主子要费心的事情。姑娘, 你若当真有这份心, 便去寻应府的管家打听一下吧。”

池簌话说的温和, 意思却很明显,杜晓蝶这样做, 哪里是要报恩,分明是占了便宜还把自己说的很无私, 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杜晓蝶被他拆穿心思,不禁大为窘迫, 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这, 是我没见识, 不懂规矩,我真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报答公子的恩情……我可以不要工钱的!”

她说着便露出委屈的神色,看了应翩翩一眼。

孰料应翩翩竟然完全没有在意她,而是心情又好起来,饶有兴致地扯了扯池簌衣袍上的锦带,说道:“怎么今天换了件新衣服?花枝招展的。”

池簌平素经常穿清淡颜色,今日倒是难得一身暗红衣袍,瞧着便跟新郎官一样,特别的惹眼。

池簌垂了垂眸,低声说道:“嗯……先前那一套,我舍不得再穿,收起来了。”

他说的是前一晚自己穿的那身衣裳,那时他们两个滚在床上,池簌穿的衣服早就揉扯的不行,后来又被他拿起来垫在了应翩翩的身下,简直不能想象还怎么再要。

应翩翩道:“……留这玩意干什么?你给我烧了。”

池簌平素对他百依百顺,这个却怎么也不舍得,于是商量:“这次留着,下次烧了,好吗?”

应翩翩:“……”

别想有下次了你!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仿若争执,语气神态却都十分亲昵,方才应翩翩对着杜晓蝶的时候虽然也是一副调笑的口吻,但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却非此时可比。

他们这样一闲扯,反倒把杜晓蝶给撂到了一边去,让她几次想开口都插不上话,心里暗暗发急。

正在这时,地上的男子适时地呻/吟了一声,“悠悠醒转”。

杜晓蝶连忙过去扶住他:“哥哥!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那男子缓缓坐起身来:“小蝶?我这是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