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说完之后, 便果真回了房间,应定斌则带着池簌进了自己的书房。

下人将茶叶煮好,分别向两人奉上之后便行礼退下, 应定斌啜了一口茶水, 询问池簌:“武安公觉得,我这府上的茶水滋味如何?”

池簌笑了笑:“微苦回甘, 醒神清脾,宜肃穆心情,商谈要事。”

“你说的不错, 确实是要事。”

应定斌放下杯子,抬眼盯着池簌,淡淡地道:“本公有幸能为人父,在我心中, 再没有什么比阿玦更重要了。阿玦离了傅寒青,是脱离苦海,我很欢喜,但又忧愁他就此伤了心, 往后不能再遇上相伴一生的良人。”

“武安公,我今天以做人父亲的身份冒昧相询一句,你可是中意我的儿子?”

池簌正色道:“是。此生我已经认准了他,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他顿了顿,又说:“您是以长辈的身份说话,那便请称呼我的字罢,我真名池簌, 字涧竹。”

应定斌倒不妨池簌回答的这样快, 这样斩钉截铁, 顿了顿方道:“涧竹,实话说,我很欣赏你的才干和性情,看起来你对阿玦也是真心实意。但人心易变,你们年轻人,感情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在你之前,阿玦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别人……”

池簌低声道:“厂公,这些我都清楚。不瞒您说,我起初刚认识阿玦的时候,他甚至尚未与傅寒青分开。我亲眼看见他受了那些委屈后狠着心与傅寒青决裂,觉得很嫉妒傅寒青,也很心疼他。所以只盼他能过的好些,以后不会再被人这般辜负。”

池簌的话勾动应定斌的心事,让他一时觉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同时又有些意外:“你那么早就识得他了?你们不是在衡安郡认识的吗?”

池簌总算有了一次稍稍为自己正名的机会,立刻说道:“我们早就认识了,那时您还没回京城。”

应定斌不禁道:“那你也见过韩小山?”

池簌:“……啊。”

应定斌委婉地说:“你那时还不知道他是你的兄弟吧?你们两个倒是有点像,不知你可有注意到过。”

池簌已经彻底明白应定斌的意思了。

应定斌知道她喜欢应翩翩,也看出来应翩翩和池簌之间十分的亲密熟稔,但是池簌和韩小山实在太像了,身份又不一般,应定斌担心他现在正是情浓之际,不在意这些,以后计较起来,会伤害到应翩翩。

这件事算是说不清楚了,该怎么让应定斌放心才好呢?

池簌顿了片刻,诚恳而简单粗暴地说道:“厂公,我什么都知道,但您放心,我都不介意!阿玦以前喜欢傅寒青也好,喜欢韩小山也好,如今是真对我另眼相待也好,拿我当韩小山的替代也好,都可以,无所谓!”

应定斌惊住:“?!”

池簌道:“我喜欢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我,我就爱他这样。往后他愿意和我在一块是我的福气,不愿意也不打紧,反正比当初他心里装着别人已经好多了,您放心就是!”

饶是应定斌一直深深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这世上最优秀,最招人喜欢的宝贝,也被池簌这番言论给震撼了。

“你当真这样想?”

池簌认真道:“是。”

应定斌看到了池簌眼中的真挚,缓缓舒了口气,觉得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仿佛一下子就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