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应翩翩之间仿佛生了些许小小的不快, 但不知是不是池簌露那一手已经被金玉流宣扬出去了,担心他一个不高兴屠了郡守府,散席之后,管家很懂事地将他安排进了应翩翩的房间中住。

池簌在廊下就挥退了提灯引路的丫鬟, 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应翩翩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跟性格完全不同, 他睡觉出奇的老实, 睡下之后晚上就基本不会再怎么乱动,此时只在内侧占了小小的一块位置, 倒是散开的青丝铺在枕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有一种温馨的美。

池簌忍不住轻轻用手指碰了一下, 那一点柔滑的触感就仿佛得寸进尺,丝丝缕缕顺着指尖爬上来,一圈圈裹在了他的心上。

他连忙又放开手,轻轻退后两步, 并不敢上床去睡,而是老老实实躺在了另一侧窗下的小榻上。

就像他们第一次一起住的那个夜晚。

有月光, 有花香,有另一个人静静的呼吸与心跳, 池簌再一次地成功睡着了, 并且进入了梦境。

梦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在夜色下黑暗的房间中, 揉碎的月光在窗前轻轻地晃。

应翩翩背对着他,趴在枕头上, 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 没盖被子, 能看见凌乱的青丝,和修长雪白的脖颈。

池簌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了那么大的胆子,他上了床,将自己的身体覆上去,轻声询问:“你回头看看我是谁,好吗?”

应翩翩不理会他,似想要挣扎,却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梦中的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于是轻易地剥开那件碍事的衣服,让自己进入。

结合一刻的感觉心满意足到难以形容,他是急切的,狂躁的,心里那欲罢不能的爱,求而不得的恨,焦灼难耐的欲……都如野兽一般拼命在这个人身上发泄出来。

他喊着对方的名字,一次次叫对方回头,仿佛只要这时应翩翩看他一眼,叫一叫他的名字,他就算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可从始至终都没有。哪怕对方承欢之际,已经浑身颤抖,语不成声,依旧半点都不肯屈服。

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幕,是月光照在暗红色的枕头上,应翩翩死死将头埋在里面,双手几乎要把枕上的布料抓破,指骨如同冷玉,根根分明。

他攥的那样紧,也好像扼在了池簌的脖颈上,诱惑而致命,却又有些凄伤。

池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色微微发白,他睁开眼睛时犹自有些恍惚,看到身边的枕头是空的,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一场迷蒙。

他起身收拾了床榻和衣服,应翩翩还没醒,池簌却连看都没敢多看,出去在井边打了几桶清水,连着浇在了头上,这才稍稍觉得好了一些。

等到他用内力蒸干了衣服和头发,慢慢回到房中时,发现应翩翩竟也醒了。

他大概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有起身,坐在床上揉着眼睛,难得显出几分稚气的懵懂,让人情不自禁地便心生怜爱。

池簌脸上发热,一时不知道要和他说点什么,愧疚与悸动在心中交织,令他仿佛整个头脑的运行都慢了半拍。

倒是应翩翩转过头来看着池簌,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昨晚在这睡的?干什么起这么早?”

真要命,他身上这件寝衣,竟然都跟梦里的差不多。

池簌甚至能够想起,自己在梦中,是如何将那件衣服扯开,又把手探进去,覆上里面细腻如玉的皮肤,感受对方细微的颤抖。

要不是应翩翩的表情太正常,他几乎都要觉得昨晚的一切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那样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