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街道理应要比往日热闹许多,但是又因为金木夏月来的太早,倒是比平时还要清冷。

也可能这里平时本来就没什么人。

墓碑宛若一座座小型的灌木林立着,每一捧泥土下都沉睡着永远不会醒来的人,来到这里的人总是会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打扰了这些安眠的人。

棕发的青年不紧不慢地走过,他穿着一件偏厚的大衣,颇具考究的扣子从最下方一直扣到脖颈处,露出一小节白色的高领毛衣。

他是怕冷的体质,春秋季节就已经穿的很厚了,以前还在机动队上班的时候他总是被松田君笑话,说他明明才入秋就开始肚子后背各贴一张暖贴了,简直比女孩子还娇弱。

因为体质偏凉,松岛前辈送给了他一条围巾,纯白色的,很不耐脏,但是特别暖和。到了秋冬季节他都会提前围上,温暖的触感总让人不经意间沉溺其中。

可围巾最后丢了,送他围巾的人也死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墓碑。

“好久不见,松岛前辈。”

金木夏月停在了其中一座并不起眼的墓碑前,他缓缓弯下腰,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

寂静在这一刻蔓延着,如同一只巨大的,充斥着恶意的猛兽,顷刻间就能吞噬一切。

“可能您不是很想见到我……但是我还是来了。”

棕发的青年笑了笑,那份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甚至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如你所见,我并没有成为您口中的优秀的男人……这一点我很抱歉。”

“没能秉持身为警察的正义,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漂浮在空中的悬浮粒子,风稍微大些都能将其轻松拂去。

“您应该相当憎恨我吧?毕竟是我亲手杀死了您。我还记得您最后一刻露出来的表情……您一定不会想到我会动手”

“我学坏了,不仅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学会了如何杀人,制造炸弹和恐慌,无数原本安宁的家庭因我而崩溃破碎……如果您还在的话,说不定会亲手把我送入监狱吧。”

“我这辈子做过的错事太多了,而且命运似乎也看透了我的本质,甚至连让我死亡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被允许。”

金木夏月半磕着眼睛,他抚了抚脖颈上缠着的绷带,内心下着细密连绵的小雨,

“他还在这里,他从未离开过。我无法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存在,恐怕您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还会藏着另外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