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夏月醒过来的时候恰好是晚上九点半,玩家早已下线,空荡荡的房间仅有他一人。

疼。

撕裂般的疼。

这是他身上的伤口给予他的第一感知,麻醉药的效果早就已经过去,身体周遭传来的疼痛感几乎要让他再度昏厥。

这并不奇怪,不如说在经历了被三根钢筋贯穿,身体多处骨折,外加大出血造成的失血性休克之后还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的视线稍作倾侧,目光接触到的是一面平滑的镜子。镜子里青年苍白地如同一张纸,亚麻棕色的短发被汗水浸湿,凌乱且狼狈,那双金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和锐气,像是某只被囚禁于笼中的肉食动物。

可作为一名虚弱的病人,金木夏月并不觉得自己的待遇符合正常的医学准则。

……起码他没有听说过用束缚带将病人绑在床上的案例。

“铁锈钉,你可真是喜欢做一些让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男人冰冷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棕发青年的视线渐渐上移,很快和那双碧绿色的狼眸对上了视线。

“……哈,是你啊,琴酒。”

金木夏月笑了,他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瘫软放松,语气懒散道:

“来这里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叛变了吧?”

如果真的能让对方这么认为倒也不差,琴酒对于叛徒从不手软,前提条件是他能确认对方确实是叛徒。

金木夏月尝试过伪装成叛徒,最后却在玩家的干扰下失败了。不过好歹他还是稍微改变了下琴酒对自己的认知——比如说让对方坚信着他脑子有病之类的。

“看来你的脑子是真的不清醒了。”

银发的男人走近了些,随之而来的压迫感掠夺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金木夏月浑身上下不得动弹,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却感受到脖颈出传来针扎般的冰冷。

琴酒的手指很冰,如同某种带关节的器械牢牢握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皮肤在冰冷的刺激下变得相当敏感,然而迫于束缚带的作用,他甚至连条件反射的瑟缩都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