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庭凝视着画像,眸光温柔如水,指尖轻柔地顺着画像抚摸下去,看了许久,才轻轻将纸张合上,继续画下一幅,却还是桃卿,只是换了不同的衣饰和神态。

翌日清晨,窗外飘起了大雪,顾雪庭几日未能出去,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屋中看功法秘籍和杂书,要么就是为桃卿作画,每一张画好的画像都被他妥善地收好,放到较为隐秘的位置。

偶尔顾雪庭会走到神玉之前,将手掌放到上面,想要与桃卿联络一下,却因为他身无灵力,神玉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留影石中顾雪庭黯然的神色,桃卿心疼坏了,更生气和不解地质问冯子懿:“你到底想给我看什么,难道就是我师尊的饮食住行吗?”

“这还不够吗?”

冯子懿说道:“他为什么每天只画你的画像,却从来不画其他人,难道不是对你心怀情意?”

“如果他问心无愧,又为何要将你的画像偷偷藏起来?这分明是不想被你发现,因为只有你会去拜访他,你有可能看到那些画像。”

“他看着你的眼神也很……”

“够了!”

桃卿忍无可忍,冲上去掌掴了冯子懿一巴掌,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冯子懿的头都打偏了。

“冯子懿,你不但品行败坏得令人恶心,是不是脑子也被狗吃了,只凭这么几个画面,你竟然就敢诬陷我师尊的清白?”

“我告诉你,这不是我师尊第一次为我作画了,我拜他为师已有百年之久,在过去的一百年中,我的大多数衣袍都是师尊为我绘制好样式和花纹,再送到铺子裁剪成衣。”

“三个月后是我的生辰,师尊每年都会送我一幅他亲手画的画,过去多是山川和花鸟,今年他为我画像,定是因为他双目复明,得以看清我的模样,才能完成如此复杂的画作。”

“他藏起画像不愿被我看到,肯定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说到最后,桃卿满脸都是鄙夷之色,厌恶地对冯子懿说:“这桩桩件件,无不是我和师尊师徒情深的明证,任谁看了都只会夸师尊待我如亲生子,也只有你这样的无耻小人才会将它想象得那般龌龊下流!”

他又捅了捅宿云涯的侧腰:“星桥,你说对不对!”

他气愤地等待着宿云涯的附和,谁知宿云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留影石几眼。

过了一会,宿云涯才似笑非笑地问冯子懿:“就没有别的证据了?”

冯子懿挨了桃卿一巴掌,脸上浮现出鲜红的掌印,他咬着牙,眼眶微微红了,竟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现在没有了。”缓了好一会,冯子懿才勉强抑制住情绪,哑声说道,“但我可以拿出其他东西,只是要等等我,我需要时间……”

桃卿脸色一变,冷声呵斥道:“你还想做什么!冯子懿,倘若你再敢诋毁我师尊,休怪我对你无情——”

他没说过什么威胁人的话,想了一会才补充上后半句:“我会请卯神使降下惩罚,让你日后再无法于神梦山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