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涣开口对宿云涯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便由你陪伴卿卿留在燕国,我需回大庭处理一桩事。”他顿了顿,并没有隐瞒,“我杀了我父皇,必须给大庭一个交待。”

“你父皇?”

宿云涯意外地重复了一句,桃卿担心他也许会因此对裴之涣心生隔阂,正要跟他解释,就见宿云涯扬了扬眉,询问裴之涣道:“要不要我帮你?”

他根本没过问裴之涣杀了生身父亲的理由,显然不甚在意,更信任自己的好友。

“不必了。”裴之涣摇摇头,“你留下来保护卿卿,我很快就会回来。”

桃卿一听裴之涣要独自回去,不由十分担心他的处境,纵使无人能把之涣如何,可若是之涣遭受千夫所指,他的心境当真能毫无动摇吗?

“我也要去。”桃卿说,“不放心你自己。”

裴之涣神色柔和下来:“不用担心我,我不要紧。”

“可是我们两个的神梦令也没拿到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桃卿自觉找到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

“你和我的神梦令都在这里。”

裴之涣微微摇头,取出流光溢彩的两枚令牌,将其中一枚递给桃卿,并言明了令牌成型的经过。

桃卿这才知道原来红玉章是指沾了天子之血的玉玺,而裴之涣的任务是弑父,在震惊的同时他又忍不住想,难道莫道主已经预知到了一切,是有意这么安排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之涣杀掉他父皇就是天定命数,不会受罚了吧?

想到这里,桃卿不禁露出雀跃的表情,喜不自胜地打量着手中漂亮的令牌,甚至产生了些许不真实的梦幻感。

只要有了这枚令牌,他就可以带着师尊前往神梦山,治好师尊的眼睛和经脉了!

这时里屋的床榻上忽然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响,桃卿往里一看,是幼兔睡醒了,正从没关严的御兽袋里爬出来,嗅着床单寻找着桃卿的踪迹。

“九郎!”

桃卿欣喜地跑了过去,将幼兔捧在手心上亲了又亲,幼兔呜嘤叫了一声,漆黑的眼睛里渗出泪水,小小的身体拼命往他脸上蹭,好似在诉说着昨晚它被皇帝打得有多疼。

“我的小宝贝,乖兔兔,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