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心慌得厉害,明知自己浑身都是破绽,却还是负隅顽抗地否认着:“当然不是,你父皇喝醉酒认错了人,可你又没喝醉……”

“当真是他认错了?”裴之涣问,“既然如此,你为何当着他的面解除自己的易容,这岂非多此一举?”

桃卿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拙劣的谎言搪塞道:“不是我自己解除的,是我忘记服用易容丹,药效过时辰了。”

裴之涣紧盯着他片刻,忽然开口道:“我记得太极殿中收藏着一副国师的画像,是父皇亲手画的,从不允许旁人观摩,不如我们一道过去,看看国师与你像是不像。”

“不必了。”桃卿迅速否决,义正言辞地道,“我们怎么能乱闯你父皇的寝宫呢?”

他倒是忘记昨天他还打算夜探太极殿找红玉章了。

“不看也罢。”裴之涣微微颔首,“我的几位皇兄都见过国师,他们一定识得国师的真容,我问过他们便能知晓。”

“你……你……”

桃卿手足无措,他早就忘记还有这一招了,这回他当真避无可避,皇帝还能说是醉酒错认,可几个皇子还能个个喝醉酒吗,只要有一个认出他,那他就彻底没法狡辩了。

裴之涣凝瞩不转地望着他,桃卿思前想后,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只好垂头丧气地承认道:“不错,我就是芳尘仙君。”

得到他的肯定,裴之涣的心重重一跳,眸中生出熠熠光彩:“你真的就是芳尘仙君?”

“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遍?”

桃卿破罐破摔,小声嘟囔着:“没错,当年那个遭人憎恨的妖道国师就是我,是我又如何,你舍得拿我怎么样吗?”

说到最后,他睨了裴之涣一眼,一下下地戳着他的肩头。

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他承认自己是国师也不要紧,之涣最多就是在床上作弄他一番,难道他不说之涣就不会作弄他吗,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怕他?

反正他不主动碰之涣,如果是之涣自己不守男德,天道也罚不到他的头上。

他理直气壮地戳着裴之涣的肩,眼神也媚得仿佛带着钩子,裴之涣眸色微深,将他的手指攥入掌心中,低头落下轻吻:“我只会感激你。”

他亲过之后还不算完,竟顺着指尖一点点吻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在桃卿的手背上留下湿润的痕迹,他这样的吻法简直就像是要吃了桃卿似的,色得要命,桃卿一下子绷不住了,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不会。”

裴之涣舔了舔唇边的水痕,舔得桃卿心尖一颤,害羞地移开视线,又听到他问:“如今大庭的百姓人人都爱戴你,你为何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桃卿自然不敢说这是因为他父皇爱慕他的缘故,只好说道:“承认了又如何呢,我很快就要回去了,与其给他们希望,倒不如继续隐瞒下去,这样他们也就不会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