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

裴之涣抬手一礼,语气淡漠,对三皇子态度平平,并不亲近,但三皇子不以为意,亲切地问过裴之涣的近况,同时也绝不冷落桃卿,一并问了他的名姓与出身。

一番寒暄后,三皇子言明自己是来接裴之涣回宫的,请他们两人乘上辇车,车架由两匹温顺的灵兽拉动,行驶得非常平稳。

桃卿与裴之涣坐在辇车里,好奇地问他:“你与你三哥关系不好吗?”

他记得三皇子打小就是热情性子,特别喜欢他这个国师,有事没事就跑来找他玩,所以他对他的印象还挺好的。

裴之涣说:“不算不好,只是我自小在冷宫长大,与兄弟姐妹们不曾见过几面,都不算熟悉。”

桃卿一听确实是这样,他还记得原著的描写,裴之涣被圈在冷宫里长大,那些内侍宫女整日欺负他,他休说与兄弟们一道读书玩耍,便是吃饭都成问题,险些饿死在冷宫里。

他看着裴之涣,心中充满怜惜,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脸:“你怎么会在冷宫中长大呢?”

他不得不明知故问,这样日后才好正大光明地与裴之涣提起这桩往事。

裴之涣被他怜惜地摸着脸,猛地扣住他的手腕,望向他的眸色有些深沉。

桃卿被他握得回过神来,蓦地意识到裴之涣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了,而是一个对他心存欲望的成年男子,顿时心里一跳,难为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对他说道:“我没别的意思。”

裴之涣没有勉强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讲起当年他母后被废、他们母子二人被赶进冷宫的遭遇。

纵使桃卿感念皇帝,却也因为同情他们母子而对皇帝产生了几分幽忿,怎会有人如此心狠,竟对发妻和幼子的凄苦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在冷宫自生自灭。

这时辇车的速度忽然放慢,三皇子勒马慢行与辇车齐驱,笑着向桃卿说道:“桃仙师请看,前面便是我大庭的都城上京。”

桃卿闻言掀起车帘向外张望,果真看到了一座巍峨宏丽的城池,车辆驶入城门,行人越来越多,渐渐变得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四处皆是繁华热闹之景。

便是裴之涣也被车外的景象吸引了,通过车窗向外认真地打量着。

桃卿发现城中分布着不少神祠与庙宇,而香火最旺、修建得最漂亮的一座正是芳尘仙君的神祠,根据三皇子的介绍,门口的「芳尘祠」三字还是皇帝御笔亲书的。

神祠的殿门洞开,他刚好瞥见了殿中的神像,整座神像用白玉雕成,蒙着轻薄的白纱,看不清塑像的五官。

他赶紧将车帘放了下去,既震惊于自己竟然还有了神像,又怕被裴之涣看见,哪怕神像五官不清,他心里也一阵发虚。

辇车驶入皇宫,朱红的宫墙与奢丽的凤阁龙楼倒是与桃卿记忆中的差别不大,他打量得反而少些。

辇车停下,三皇子带着裴之涣拜见父皇,桃卿则是被礼官简单传授了一些面圣的礼节,但因为他是方外之士,其实并没有多少约束,也就是最基本的不可直呼皇帝名姓、不得在皇帝面前展示刀剑等。

桃卿表示自己记下了,临近中午,宫人请他前去参加宫宴,到场之后,桃卿发现他是最早来的,其他的座席是空的,而他的座席则是被排在了最下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