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桃卿会高兴,谁知桃卿在片刻的沉默后,开口却不是直接赶走他的话:“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了?”

莫不臣想了想,回头对他说道:“这几日多谢,我不会再劳烦你帮我。”

“你走吧!”桃卿瞪了他一眼,似乎有点生气了。

莫不臣的兔耳朵微微一动,走回床榻边俯身看着他:“你想听我说什么?”

桃卿不发一言,盯着幔帐上的花纹出神,不是他故意不理会莫不臣,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九郎说得没错,他是希望他走的,可他又隐隐觉得九郎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你真奇怪。”

莫不臣抬手轻轻一碰桃卿的脸,能够感受到桃卿的矛盾:他既盼着他走,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却又觉得他走得太干脆利落,好像用完了他就扔似的,未免太过绝情。

他思索一下,干脆将头低下,露出来软乎乎的兔耳朵给桃卿摸。

桃卿摸了几把雪白的绒毛,心底那股说不清的别扭劲淡去了些许,便轻轻一推莫不臣的肩膀,低声说道:“我没什么想听的,你快走吧。”

“嗯。”

莫不臣应着,化成幼兔离开了桃卿的房间,每次他都是变回原形离开的,这样便不会引人注目。

他走之后,桃卿开窗放干净浓郁的草木香气,熄灭烛火睡了,心里仍有点闷闷的。

深夜时分,桃卿做了不太好的梦,从梦中惊醒,醒来时感觉心口前沉甸甸的,好像压着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伸手一摸,是一团毛茸茸的小兔子。

他将幼兔捧下来放到枕边,轻捏他的兔耳朵问:“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幼兔一声不吭地蹭他的手心,桃卿无可奈何地说:“今天是最后一晚了,明天你就不许来我这里睡了,懂了没有?”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中的郁闷却奇妙地消失不见了,闭上眼睛重新陷入沉睡。

幼兔往上爬了爬,见桃卿眉眼间没有了郁色,这才趴到他的颈窝边,贴着他将身体团成一团睡了。

桃卿确实很奇怪。

不过他不觉得讨厌。

——

半个月后,洛春生颁布了今年的师门任务,根据所需修为的不同分成了几等,每个弟子都要至少领取一项。

师门任务通常三年颁布一次,今年则提前了数月,许多弟子都来问洛春生为何颁布得如此早,洛春生只言不知,告诉他们这是宫中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