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宴定定地看着他,轻声应道:“好。我这就走,你别生气。”

他的身影化成淡淡的血雾,消散在空中。

等他一走,桃卿坚持不住了,蜷成一团痛哭起来,他知道不应该为庄宴哭的,可他忍不住,再一回,一回就好。

他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待了许久,直到洒扫的奴仆脚步声临近,他才踉踉跄跄地起身,擦干泪痕默默离开了。

桃卿离去之后,庄宴的身形又重新浮现在了原地。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桃卿蜷缩过的角落,地板上还有一滴未干的泪。

庄宴俯下身,指腹擦过这滴泪,将它带了起来,含入口中。

微凉的咸涩。

他在原地静立片刻,转身踏上楼梯,去找了白复玉和路贞怜。

师兄妹二人的棋局仍未分出胜负,白复玉落于下风,正轻敲扇子认真地思考着,忽然听到推门声,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庄宴。

“庄鬼君。”

白复玉抬手行礼,路贞怜却对庄宴厌恶至极,甚至懒得敷衍,捏着棋子翻了个白眼。

敢对声名震怖的灵照鬼君如此无礼,且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世上寥寥无几,路贞怜是其中一个。当然,无论是她对庄宴无礼,还是庄宴能容忍她,都是为了桃卿。

“哎哟,您老怎么来了?”她阴阳怪气,“该不会是去找了小乖,碰了钉子,就跑来找我们给你说情吧?”

庄宴没有否认:“卿卿很生我的气,我不知自己怎么惹了他,两位和他最为要好,还要劳烦你们帮我问一问他。”

“还用得着我们问?你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吗?”路贞怜冷笑。

白复玉招来侍女为庄宴上茶,对庄宴说:“小师弟不是小气的人,我想他气的还是庄鬼君未经允许就动了他的东西,鬼君不如好好向他做个保证?”

“我保证不了。”庄宴淡淡地说,“烧了那些东西是因为有人利用赠物给他下情蛊,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暗藏其他手段?”

白复玉和路贞怜都吃了一惊:“真有此事?是谁给他下了情蛊?”

庄宴道:“观霜。”

“难怪……”

师兄妹两人顿时了悟,一个多月前,他们都听闻庄宴将天魔境的观霜魔君抽魂而死,天魔境震怒,向庄宴逼问此事,后来却不了了之,没有结果,缘由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