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道上车辆寥寥,等完红灯的最后五秒钟,程凇往旁边瞥了眼。

方才在龙虾店里拍着桌子气势如虹地说要把他挂墙上的人,此刻正怂了吧唧地窝座椅里,一路安静如鸡。

红灯转绿,程凇重新启动车子,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酒味,开口。

“长本事了。”

“……”

被叫的人埋头装死。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

头埋得更低了。

等了会儿不见她答,程凇抹着方向盘抄近道驶上高架桥,懒淡的语调不怎么走心:“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岑稚沉默地攥紧捏着安全带的手指,很想解释那不是她男朋友。

又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应该是担心她胃里难受,程凇的车速比平时要慢。

车窗也半打下,夜风从窗外鼓劲地灌进入她耳蜗,吹得人耳膜生疼。

岑稚忍不住抬手捂住右边耳朵,听见自己瓮声瓮气地叫他名字。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大半夜非要吃螃蟹,吃不到螃蟹就顺着海爬族谱退而求其次去吃龙虾。

从小到大,这破毛病一点没改。

“你说呢。”程凇懒得回答她,长指拨了下,窗玻璃往上升起小半。

风声被隔绝在外。

路特斯驶下高架桥后,在路边靠边停好。程凇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岑稚看着他进了家711便利店,玻璃门模糊掉男人高高瘦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