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所有东西,已经晚上八点。岑稚请洪怡吃了顿烧烤。

烧烤店挤挤攘攘坐满人,老板又在外面露天支几张桌子。孜然和烤肉的香味四散在盛夏夜晚的风里,路边梧桐茂密,树枝盘错着将路灯尽数遮挡。

两人边吃边聊,大多是洪怡在说,岑稚听着,偶尔接两句。

吃完饭岑稚帮洪怡叫了车,等车的时候,洪怡去街对面一家花店里买了束棕色牛皮纸包扎的奶油向日葵。

“本来想送你喜欢的,刚吃饭我想半天,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洪怡把花束递给岑稚。

林立的楼厦顶着穹顶,霓虹灯和商场广告牌将夜色衬得灰蒙蒙。路上车流拥堵,红色尾灯像漂浮的河灯。

烧烤店里拼酒声热烈嘈杂。

路灯从梧桐枝叶缝隙里掉落进岑稚的眼睛里,光芒干净细碎。

像孤单明亮的恒星。

洪怡打量她片刻,啧一声:“你这人吧,也就是看着好相处。其实心里上着道门,没打算让谁进去。”

“……”

岑稚抱着向日葵,安静地瞧她。

“你还很年轻啊,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嘛。”洪怡粗鲁地撸一把岑稚脑袋,“年轻的代名词不就是享受和冒险主义吗?干嘛不活得开心点。”

给她撸得刘海翘起,像兔子炸了毛,洪怡扑哧笑起来,“反正你肯定在哪儿都会发光,姐姐也不说那些假大空的,就祝你早日买车买房赚大钱吧!”

和岑稚这样的姑娘分开,总让人有种山高水阔定会重逢的宿命感。

她给人的感觉太永恒了。

好像一回头就能看见。

岑稚也笑,隔着花束拥抱住洪怡,真心地说:“谢谢洪怡姐。”

约的车到了。

洪怡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头。

“小岑。”

“嗯?”

洪怡道:“有的鞋,穿多了只会更磨脚,不如一开始就选适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