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惠尽收眼底,他再俯首来的时候,汪盐偏了下头。是本能也是洋相。

他再要拨正她脸时,汪盐舌尖抵着牙关,僵硬却是拗不过力道。

等她脸被掰正过来,汪盐也不知道她紧闭双眼了多久,只知道再睁开眼时,孙施惠的脸冷了好几度。

一瞬一息里,他忽然从她身上起开了。

横在她脑后的那只手,也决意想抽出来,不料表带搭扣那里缠住了汪盐的头发。她本来晚上就盘发了,用了定型胶,眼下他一牵,扯得汪盐头皮都疼。

前院本来就还没散,这个档口,孙津明的声音在外面明间里响起,“施惠,赵先生过来了。”

汪盐哪里理得清孙施惠的那些来往名路。只推算得出来,今天这个点了,还上门的,必然不是一般来往的人客。

她比床边的孙施惠还紧张地一跃起身,这倒好,牵挂着孙施惠的手跟着她后脑勺了。汪盐怕津明阿哥进来,连忙地要解开那个结疙瘩。

表的主人却不急,他冷冷纠正她,“你要么喊他名字,要么正经喊人家叔叔,喊阿哥算怎么回事?!”

汪盐哪里顾得上他说的什么,只怪孙施惠,“万一进来……”

身边人依旧不急,“他不敢。”

汪盐抬眸看他,孙施惠一时也解不开,甚至搭扣那里也盘剥不开,他稍微一动,她就跟着嘶气地疼。

他干脆捞她下床,喊孙津明!

汪盐一听孙施惠这么高声,她整个人都傻了,直到津明拿了把剪刀进来。

洋相的新娘子,脸只肯朝着孙施惠,一时又讶异地盯他,质问他,“你要剪我头发?”

某人不痛快的嘴脸,“不然呢?”

不等汪盐抱怨出口,孙施惠手里,利索地拿剪刀绞开了那皮革的表带。

他没时间陪她在这千丝万缕地理头发,断开的表带还挂在汪盐的头发上。孙施惠当着孙津明的面,告诉汪盐,他上前头见个客,“你……把这收拾收拾。”

孙津明在边上发笑,即便他们二孙都走到院子里了,汪盐也听到津明取笑施惠的声音,“你俩这新婚的动静都能上社会版头条了。”

“洞房花烛夜用到剪刀的也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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