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是味药。你的名字反过来。”陈茵学着当年的汪敏行,声音秃头秃脑的。

这是连汪盐都不知道的父母爱情。她忽地笑出声,“然后呢?你就答应了。”

陈茵斜一眼身边的丈夫,“哪能够。不是他跑到你阿公阿婆家春耕秋种的帮忙,一味地中了你阿公的意,谁要嫁给他哦。”

汪敏行傲娇都过期了,“你以为你能嫁给谁,也就我要你。脾气臭上天,你看看你至今和你上头那些嫂子姐姐都处不好关系。”

“嗯呐。我这辈子是得了你汪敏行的济了。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我爹的眼光好咯?”

“谁说不是呢。”

一番家常话,汪盐其实对父母这样的老来俏习以为常,却意外身边有个人一向迎来送往伶牙俐齿的,这个时候,反而迟迟沉默。

这样的家常,对他来说,并不常。

汪盐看着孙施惠一口一口吃着师母殷勤给他的“负担”,也看着他试图为自己正名还是要打汪盐的脸,他吃了好几块香肠和炸刀鱼。

最后,趁着爸爸和某人喝酒正酣的时候,汪盐自己去厨房做咸菜鸡蛋汤了。

用头道腌出来的青咸菜煸炒出味,加开水烧开,淋一些鸡蛋液进去,出锅撒上一把青蒜花和胡椒粉,冬天喝最最爽口下饭了。

汪盐很快就在灶台砂锅里做出了她今天的胃口。

她盛汤的时候,孙施惠进来要一双干净的筷子,说他的筷子掉地上了。

“你果然今天有人请。”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俗语,筷子掉地上,寓意着有人要请你吃饭。

被言中的人从台面筷桶里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却没有急着出去,闻到砂锅里的咸菜香了。

“我尝尝什么了不起的汤?”

“很咸。”

“师母的那些咸肉,我反正回去要喝水的。”

汪盐的一碗盛在台面上,她干脆先给他了。

孙施惠端在手里,溜着边地薄薄抿了口,如实告诉她,“好像咸菜炒得不够断生。”

汪盐立马脸色不好了,“你放下来。”

“我放下来,你也不会喝了,我喝过了。”

“我倒掉也好过喂狗。”台面上还有孙施惠下午送来的许多瓜果,汪盐随手从箱子里翻出一个桔子来,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