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听这句话, 简直像是在控诉负心汉一样。

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分心想这种有的没的,白木汐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心宽还是在逃避些什么。

很轻又很重的一句话,害怕的事情真的实现了, 她好像隐隐听到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响,随着那句话, 咔啦一声。

勉强把心神转回来, 说实话脑中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但白木汐还是找到了眼下最优先要做的事, 她深深吸一口气, 从刚才开始就停滞着的肺部终于获得了新鲜空气,有种身体迟钝地重新运转起来的感觉。

白木汐扶住沈柊的肩膀, 缓缓但坚决地把人推开。

沈柊倒是没有反抗, 只是不声不响流着眼泪的样子总让白木汐有种在做坏事的错觉。她费了一番力气和沈柊分开, 让人在沙发上坐好, 又去拿来一盒纸巾递过去。她自己无所适从地在沙发前站着,在沈柊无声的注视中默默拉过张凳子在不远处坐下。

“……怎么哭了呢, ”隔着一米的距离,白木汐轻声说,“先擦擦眼泪吧。”

她这么说着,沈柊就很听话地抽出纸来擦掉眼泪, 但这种事没办法说停就停, 眼中还是惯性地盈着水雾, 瞬也不瞬地向白木汐看过来。

“……”

沈柊的眼神已经足够直接了, 白木汐甫一接触就躲闪着移开, 她沉默着不说话, 沈柊就也不出声, 她们在这场沉默里做着无声的僵持, 也没关系,白木汐想,就算她们就这样僵持到海枯石烂也没关系,她就是这么不想回答沈柊的那个问题。

……在察觉到这种强烈的拒绝感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是她出了问题吧。

白木汐轻轻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问吗,沈柊。”

声音里有种隐隐的倦意,白木汐打破了沉默,眼底的蓝色像是平静的水:“……刚才的问题,你真的一定要问吗。”

“都已经到现在了,沈柊……”白木汐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我以前也说过,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

“说到底——”

尾音带上不平稳的颤意,白木汐顿了顿,最终还是开了口:“……当初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不是那个最想让这句话不算数的人吗?”

时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和沈柊说起当初的事,喉咙里像是含着薄而利的冰刃,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能让白木汐感受到尖锐的刺痛。而这句话似乎是一把双面刃,至少沈柊看起来也显出痛楚的样子,她面色白的吓人,急急地摇头,眼尾尚还泛着红,又显出隐约的泪迹。

“不是的、我那时……”

像是被吓得狠了,白木汐没见过这样张皇的沈柊,如同快要过呼吸一样短促地吸着气,望过来的眼神那样无措又不安,她显然并没能思考的多清楚,吐出的字句都支离破碎,梦呓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