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星又是这样纤细的性格,受的影响怕是会很大。白木汐觉得无措,脑子里乱哄哄想了几个办法都被她否掉,也不知道保洁怎么来的这么慢,地上还没收拾,她有心想让程漫和言星先离开,言星却僵着怎么也不肯动,俨然一副一定要等到现场打扫完之后才会走的样子。

眼看着周遭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白木汐感觉大事不妙,靠着和林北插科打诨地想让大伙儿先回去,但收效甚微,毕竟她们这几个导师都不在屋里,连原本好好待在练习室的人都溜出来看情况了。

她有心想帮程漫和言星的忙,可是该怎么办呢。白木汐心中很沮丧,事情到这个样子、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怪谁。

曲阳漾当然不是故意的,她现在看起来甚至跟言星差不多的僵硬,在非常努力地安抚着想要让自己的好友缓和一些。程漫和言星确实是不小心,但事到如今再去说这些也是无谓,年少的感情热烈的像正午的太阳,本来就藏得很拙劣,总要撞次南墙才知道要小心。

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想和她亲近,不该是被人品头论足的事情啊。

怎么办呢。白木汐闭上眼,细细地吸一口气。有没有什么办法……至少能把大家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移开呢。

“出什么事了吗?”

清冷的声音远远传过来,白木汐倏地睁开眼,看到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尽头是消失了好一阵子的沈柊。她有些疑惑地走过来,四下看了看,将秋水一样的眼眸投向白木汐,声音轻软:“木汐?”

不夸张地说,看到这张熟悉面容的瞬间,白木汐就一下子安心了一些。

无暇去想其他的,她尽可能简短地向沈柊说明了一下情况,一边说一边看沈柊的面色,看起来好像还好,至少没有脸色发白之类的身体不适表现,但她还是有点担心,说到最后小声问了句:“……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柊原本在认真听她说话,听到这里时一怔,抬眼看向白木汐又很快移开,轻声回:“……没事。”

旁边的曲阳漾几乎是在沈柊出现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向白木汐身后缩去,小小声地说她不是故意的。而沈柊垂下眼去,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后看向言星。

她们两人之前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白木汐明显看到言星被沈柊一眼看的更僵硬起来,看起来怪可怜的。想着沈柊对旁人有时会很不客气地有话直说,白木汐就有些担忧,果然听到沈柊淡淡说道:“脸颊而已,你这么在意的话,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简洁有力的正论。白木汐看到言星一凛,但仍是低着头,一时间觉得有点不忍。道理虽然对,但言星现在正是惊弓之鸟一样不安的时候,跟她讲道理她可能就算心里明白了也做不到。白木汐于是伸手悄悄扯一扯沈柊的衣角,在她看过来时示意地对她用力眨眼,大致意思是让她至少语气更柔和一点,怕女孩子心里难受。

而不知道沈柊是把她的示意理解成了什么,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睛看过来就没再移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带着种若有所思的专注和欲言又止的隐忍,沈柊看着她。

白木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莫名被她这样的眼神慑住似的没有动弹。旁边的曲阳漾不敢说话,林北却已经开始看不下去似的干咳了两声,白木汐这才如梦初醒地慌张瞪他两眼,再转回视线时却看到沈柊忽的蹙起眉头,弧度浅浅,像是带着几分困惑的意味般喃喃地说:“……脸颊而已。”

没能反应过来,桧木的香气突然靠近她。

在脸颊被柔软地触碰到的同时,白木汐忽的想到,是有这样的办法的,能把大家的注意力从程漫和言星的身上移开,甚至还可能让言星解开心结,她是有这样的办法的。

就像沈柊做的这样,在偏离她唇角不过几厘米的地方,呼吸清浅地拂过,脸颊感受到的唇瓣触感柔软温润,稍停留了半晌才退开。

周遭的声音和人群一下子变得很遥远,白木汐怔怔看向沈柊,漂亮的女人也安静看着她。

退开之后她们之间也仅仅只隔了半步,沈柊的气息像网一样细密地缠绕过来,而沈柊永远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光风霁月的清淡样子,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安静的像水,长长睫羽颤动着,让白木汐恍惚间怀疑它刚刚是不是略微扫过了自己的脸颊。

啊。白木汐迟迟地意识到,这样啊,沈柊刚才吻了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