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辞的指尖垂下来,他没看厉以行的眼睛,只是说:“你来我哥的房间住吧,就在我隔壁,比这里安全,我可以每天去照顾你。”

厉以行深深地盯着他:“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

姚辞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厉以行将姚辞的手用力地放开,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用压抑的声音道:“你走吧。”

姚辞抿了抿嘴,低下头穿好鞋,走路的时候只发出了很小的一点声音。

他开门的同时厉以行回过了头,正好看见姚辞扶在门边的手,白皙的腕上还留着被皮带捆出来的痕迹。

姚辞能理解厉以行往自己体内嵌入芯片炸弹的行为,毕竟对方被他知道了许多秘密,他的立场看上去又很可疑,大概也只有用性命作牵制,厉以行才能放心。

海盗虽然离开了,但日落玫瑰却从这个夜晚开始变得不太平起来。

清点完人数之后,姚震安排受伤的乘客去医疗中心接受治疗,又亲自主持广播,对全体乘客致歉,承诺会对他们进行补偿。

然而还是有不少人不买账,强烈要求日落玫瑰不再在公海上停留,立刻返航帝国,甚至有人要求姚震在最近的港口停船,跟当地协商,让他们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回国。

第二天姚辞听李拜添告诉自己这些,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姚震短期内不会有多余的精力掺和他同裴赠的婚礼了。

不过不知道经此一次,裴赠能不能看出来,姚家其实已经是大厦将倾,以后只会越来越衰落下去,就算跟他结婚,找到的也并不是张稳妥的长期饭票。

姚辞这样想着,便用姚路的通讯器给裴赠传了条简讯过去:“你以后想怎么处理日落玫瑰?”

上船的时候姚震说过,日落玫瑰是他的嫁妆,等他和裴赠举办完海上婚礼,回帝国正式注册之后,就会归他们共同打理。

裴赠过了很久才给他回复,内容也很敷衍:“都可以。”

姚辞想的是假如裴赠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就等回国之后,将公海航行执照连同日落玫瑰一起卖了,分一部分给裴赠作为分手费,数额足够对方吃穿用度,外加雇个人养老送终,剩下的他拿着远走高飞,随便做点什么能糊口的生意。

过了一会儿,裴赠又问他:“你在做什么?”

姚辞在担心厉以行,他从早晨起来就一直在思考怎么能想办法让对方同意自己过去照顾他,但这些不能告诉裴赠,于是随口说:“跟人喝酒,昨天把我吓了一跳,喝点儿缓缓。”

很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