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震经过这些日子已经见识了姚辞突飞猛进的嘴皮子工夫,他不欲让小儿子再发挥下去,便将筷子掉了个头,用尾部敲了敲姚辞的杯口,又给姚夫人递了个息事宁人的眼神。

接着他便转向蔡司挺:“蔡少校,日落玫瑰下午就开到鱼群的洄游区了,船会在那里停半天进行捕捞,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去一层甲板海钓。”

蔡司挺看了一眼姚辞,用闲聊的语气对姚震说:“我还以为游轮会很快到公海,毕竟要举行少爷的终身大事,对不对?”

姚震赶紧解释:“不是我要横生枝节,只是捕鱼是姚氏的传统仪式,至于小辞的婚礼……当然是日落玫瑰这次出海的头等大事。”

蔡司挺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姚辞听得一头雾水,方才蔡司挺是因为觉得姚震在航程中耽误时间多问了一句,只是对方急着要他同裴赠成婚做什么?

再说这个姓蔡的不管是不是真心,对他示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而姚震夫妇不仅对此持默许的态度,甚至还一直在制造机会,有了这个前提,蔡司挺就更不应该作出这样的反应。

虽然这之后姚震同蔡司挺的谈话一如既往的融洽,但姚辞总觉得那两句对话间似乎暗藏了一些刀光剑影。

不过下午日落玫瑰还是根据海图机显示的鱼群方位调整了路线,停船举行捕鱼仪式,只有姚家的亲戚和船上的员工可以参加,这是巡航中的一个重要的内部场合,姚辞按姚震的要求,扮成姚路的模样去了一层甲板的船头。

从游轮的最高点一路挂下来几列彩旗,在风里上下翻飞,柔软的布料上印着烫金玫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姚辞站在姚震身后,看到他拿起了鱼竿。

手工钓上来的头鱼是好彩头,年年百尺竿头,岁岁富足有余。

姚震挥出鱼竿,银色的鱼钩倏忽一闪,没入了海水。

年过半百的家主望向远方的眼神有些恍惚,姚辞知道对方白手起家的其中一项业务就是捕捞,如今这样的反应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是想起了谁?

很快浮标就被拽得沉了下去,是条大鱼。

“爹。”姚辞提醒了一声。

姚震回过神来,一鼓作气收了杆,的确是条直挺挺的大鱼,只是姚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果然,等到浑身湿润的鱼被甩上甲板时,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