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行和裴赠都给他回消息了,他轮流打开看,厉以行说晚饭后来找他,裴赠告诉他自己中午不小心睡着了,起床才看见他的简讯。

姚辞在跟裴赠的联系界面上打下一行字:“没关系,我给你带的饭你看见了吗。”

裴赠:“你说那盒蔬菜?”

裴赠:“看见了。”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那是我亲手做的。”姚辞说。

裴赠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听实话么?”

姚辞:“……”

姚辞:“不听。”

“哦,那就还不错。”裴赠说。

姚辞忍了忍,耐着性子道:“不好吃你也将就将就,多吃不同的蔬菜补充营养,我今天看疗养餐厅的食谱上说每顿饭里蔬菜的颜色越多,营养成分越全。”

裴赠没有回复,姚辞便没话找话:“你还记得我给你带的蔬菜有几种颜色吗?”

这次对方倒是开口了:“五种。”

接着又慢悠悠地添了一句:“算上烧焦的部分就是六种。”

姚辞不想跟他说话了。

可不知怎么,他联想起上午自己问要是抑制剂把他搞死了怎么办时,厉以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那你就从人证变成物证了的表情。

不知道裴赠长什么样子,他只有上船的时候见过对方,高高的衣领拉上去,兜帽几乎遮住眼睛,完全看不到五官。

姚辞放下通讯器,穿上拖鞋去了浴室,将那些试纸、溶液和晶体颗粒的样本一样样挪到了客厅的桌子上,布置得好似艺术展览,只等晚上厉以行这位尊贵的观众大驾光临。

这很可能是他作为炮灰的命运转折点,只要厉以行买账,一切都好说。

对方来之前姚辞甚至认真地挑选了一下着装,太正式的不要,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远,也不能不庄重,让厉以行想起来他以前那副德行就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