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辞身体一僵,转过身去,而浴室的门咔哒一响,缓缓闭合,将厉以行的身影隔绝在了外面。

他抬起袖口,上面已经沾上了淡淡的琥珀木味道,想必就是从厉以行那件外套上惹来的所谓信息素。

姚辞初见厉以行时找的那个过敏理由是情急之下的产物,他当时只闻到对方身上香,还当是什么洗衣液味道,过后虽然意识到自己进入了ABO世界,但对于腺体、标记、信息素种种设定依旧不曾有什么实感,一直以为自己仅仅是在演戏,并未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推翻自己的谎言。

忽然一声轻响从他口袋中响起,姚辞垂下头,从衣兜里拿出两支通讯器,其中属于他本来身份的那一支屏幕是亮的,显示有一条新简讯来自李拜添。

“二少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在外面发情了”。

标点符号都没有,看得出对方的焦急。

发情。

姚辞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他今天确实是像动物一样发情,没有尊严,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就连现在,只靠自己还是没有完全得到纾解。

这时候的他不是演员姚辞,而是一个真正的、脆弱的Omega姚辞。

“我没事。”他给李拜添回了过去。

姚辞脱下衣服,将衣兜中的测试纸拿出来放在了洗手台上,然后脱掉拖鞋,踩进浴缸将花洒调热,仔仔细细地洗干净身上的液体,他能闻到自己也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水生调,有植物的香气,此刻被缭绕在温热的水中,像是有藤蔓攀援而上,枝头过处便有茉莉随之开放。

浴室中没有换洗衣物,姚辞洗完之后便取了上回放进来的浴袍披上,随手抻紧了腰带。

柔软的毛巾质地吸干他身上的水分,他擦了擦头发,开了浴室的门。

厉以行坐在沙发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面,面前的矮桌上放了一支注射器和一盒用玻璃管密封的溶液,旁边还有一瓶酒精棉。

听见浴室方向传来的响动,厉以行抬起头,视线自然而然地从姚辞白皙透粉的脚踝与小腿上移,直到对上他的目光。

“刚才一位段教授送过来的,”厉以行将下巴朝桌上的东西送了送,“说是他配的强力抑制剂,注射之后可以马上起效,这个发情期你都不会再难受。”

其实姚辞记得他在房间的某个柜子里翻到过这种叫抑制剂的玩意儿,是瓶喷雾,关于ABO的设定他记得不是那么面面俱到,不知道抑制剂是抑制什么的,出于谨慎,他往墙角的盆栽上喷了两下,然后就看着一朵小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众所周知,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姚辞的手颤了颤,非常礼貌地将这瓶叫抑制剂的喷雾送进了柜子的最深处。

此刻听厉以行又提起这东西,姚辞盯着那根闪着寒光的针头,内心不由自主哆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