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要往下深回忆,便好似踏入标识着“禁区”的领地,一旦想要触碰,钝痛感便一阵一阵席涌,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她只好作罢。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这趟公交的起点站距离季辞所在的人民医院只相隔三个站。

明明才来探望过,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想要去一趟。

一种深深的不舍,还没来得及告别的不舍,让她想要找一个地方释放。而能够让她这么难以释怀的人,只有身在医院的季辞了。

这一次,她没久坐,站在病床前深深看着。

床上的女孩表情祥和,呼吸清浅,安静得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

之后的几个月里,季靓颖替季辞安排了转院,a市的医疗环境比北城要先进许多,这里住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便将人带回北城疗养,照顾起来也更加方便。

白月璃要兼顾学业,只能逢年过节回北城的时探望。

一晃,来到下半学年。

学校为季辞保留了学籍,沉睡的人依旧在沉睡,清醒的人生活还在继续。

白月璃的生活又变回从前那样,没什么牵挂,没什么对明天的憧憬。一个人自习的时候,她也不会选择图书馆,而是找间空教室安安静静地看书。偶尔会和朋友结伴去食堂,偶尔忙碌社团的事。

身边的同学忙着实习的实习,考学的考学,而她,对未来,也渐渐有了些打算。

五一的时候白月璃回了一趟北城。

这次,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回去探望季辞,而是去找白蕴。

这些年里,她对这个姑姑向来是能避则避,不想面对也不屑于面对。

奶奶一直以为是她克死的爸爸,其他人不知情,可她永远都会记得。

姑姑那晚喝了许多酒,整个人酒气熏熏路都走不稳,那天已经很晚了,奶奶去了国外,爸爸一直在书房办公。本是好心带姐姐回房间,不想反倒触怒到了她,歇斯底里的和爸爸吵起了架。

她房间和爸爸的书房挨的最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不管姑姑怎么说爸爸都没生气,直到提起她和妈妈。

姑姑说了很多刺激爸爸的话,当时爸爸的身体状况本就不是很好,更何况忙到这么晚,最后才会发生悲剧的事。

这一切都被藏在门后的她目睹。

有关白家的回忆对她而言实在称不上有多美好,那些产业她也没有那么在乎。能够自食其力之后,她很少再依靠白家,未来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志向经营白家的产业,她既没有选择相关方面的专业,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上位就一定比姑姑做的更好。

而她死死攥住继承权不放手,或许是因为骨子里带了些报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