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以前,酗酒的司机出狱了,而安一鸣也在这个时候被检查出癌症,他积怨多年,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便找到了我,提议由他解决掉那个司机,让我帮忙照顾安慧。而我,没有拒绝他。”

“凌驾于法律之上解决自己憎恶的人,这就是我,你现在还愿意与我这样的人交好吗?”

季辞张目结舌着,这是她从没想过的。

她恍然无措地看着白月璃,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待“白月璃”这个名字的不客观最初印象被混沌的大脑搅乱,一片空白,只能凭借本能反应,嚅了嚅嘴唇,喃喃道:“学姐……”

白月璃泛白手指抽了抽,睨向季辞的眼神没有先前那般淡漠。

她掀了掀眼帘,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顾自经过季辞的身畔,径直进入别墅区。

季辞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淡淡地看了眼她学姐的背影,丧着脸走在来时的路上,久久不能释怀。

白月璃直到这个人在她眼皮底下渐渐消失成一个点,才不动声色地打开铁门。

一周以前,在这条过道里,这里还曾留下过季辞的身影,当时女孩用她高超的画术,画了那幅画。

女孩将它视为一幅失败品,晚饭后便丢弃在了垃圾桶中,她见到后便默默拾了起来,与以前妈妈为她画的那些画像保存在一起。

她遇见过的人很多,但自从妈妈过世以后,还是头一次有人扑闪着眼睛忐忑地说要画她。

或许以后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可以让她,毫无保留地珍惜她所有的人。

她从没想过会和别人坦露那些,甚至不惜将自己致于一个恶人的角色。

樊可欣只是个导火索,在未来可预见的某一天,如果还是这样任由自己和她相处下去,或许也会走到这一步。

正如奶奶所言,她克死了妈妈,克死了爸爸,最后连知晓这一规律的奶奶也没能幸免。

樊可欣那天对她说:

“我不像你,出生便被人众星捧月,我如果失误了一点,疼辣的耳光便一巴掌扇下来。就算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可还是追不上你,你这样的人应该不懂我们的绝望吧。”

樊可欣转身的那一刻,她试图抓住她。

其实她们隔了两三米,那会儿也来不及了。

但,总归是有机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