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浴室中响起了刷刷水声,白月璃捧了勺凉水洗面,水珠滴滴垂下来,她垂着眸,渐渐从被梦魇惊扰到的戒备状态中缓和下来,妈妈的声音又徜徉在脑海中,她扶着洗手台的手指甲盖泛着白色。

回到房里,李茗静还没入睡,忧心地望着门口,见她若无其事般的回来,关切问道:“月月,你还好吧?”

白月璃匀了抹笑容,她笑起来无论是否情愿总是自然隽雅,或许是床头灯光冷白的原因,看上去竟透着些许勉强。

她摇了摇头,问李姨要不要用灯,李茗静说不用,“啪”的一声,重回到黑暗中。

皎洁的月光被厚重的窗帘掩挡在窗外,只在间隙处透了些微弱的光。

李茗静本想借此安慰说教几句,但见白月璃侧身单手枕着头,纤薄的身子一起一伏,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被翻过篇章。

李茗静阖上唇,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白月璃并没有睡着,双眸注视着黑暗。

自从车祸发生后,这样的梦魇便时常困扰着她。起初还不像现在这样,那时梦到的总是妈妈的笑容,后来不知怎的渐渐梦境渐渐变得扭曲。

她在梦里哭过很多次,或许正是因为晚上绝望愧疚上演到了极致才让她把白天的自己塑造得比谁都坚强。

其实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类似的梦了,这些天睡眠颇好,不会总是断断续续的醒来。

或许是为了给她提个醒吧,这样的平静不应该属于她。

·

天朦朦亮时,李茗静便起来了。

见白月璃双眸微闭,呼吸浅淡,她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打搅到了她。

白月璃并没有睡多久,她接近四点多才浅浅地进入到睡眠中,李茗静才走不久,便间隙性地醒了过来。

一看时间,六点不到。

她也不打算在睡了,当即买了双份返程的票。

季辞是第一次来海岛,加上安慧对这里还不太适应,本是生性活泼好动的人因为陌生的环境而处处拘谨。白月璃本想带她们在岛上玩一玩,奈何时间太赶了。

今天已经是周天,她们下午就要赶回北城,势必在中午前便要出发。

临走时,瓦莎恋恋不舍,她好不容易盼到月姐姐回来,可她只呆了一晚便要走……

白月璃摸了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