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即将暴走的哨兵。

七秒前,季沉嫣撒了一个谎。

“你觉醒精神体了吗?”

“……有。”

“二十岁前就觉醒精神体了,那你顶多就是个C级,永远的底层向导。”男人低声叹惋道,“可惜了……”

装甲车开到一半,微弱的屏幕荧光就暗淡了下来。

3D投影无法在野外生效,离基地越远信号越差。滋滋滋——通讯终端里掺杂了噪点,像是要击碎耳膜。

“通讯即将被关闭,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

男人冷漠的命令道,“送她过去吧。”

这是一场残忍的献祭。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违抗命令。

他们从基地的秘密通道出发,越过布满荆棘的铁丝网,抵达了危险的野外。

黑雨沉沉,远方是灯塔直射的光束,照在了冰冷的装甲车上。

而那辆重甲武装的车辆附近,跟着八个哨兵,并没有陪她一起坐在里面,可想而知里面的人的特殊。

说是护送,更像是押送。

突然,车停了。

“您该下来了。”

为首的刀疤男站在了装甲车面前,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喊道。

那人名为李邺,穿着干练的防护衣,腰间别着数个野外工具,冷漠的吊角眼上抬,没有半点情绪,看上去沉稳如一把出鞘的尖刀。

四周的哨兵皆有所不忍,默默瞥开了目光。

“为了救一个哨兵,非要去献祭一个珍贵的向导,这到底算什么……”

不知是谁,发出了嘲讽。

人群里,所有人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仿佛这句话是什么钢针,将他们憋了许久的东西瞬间戳破,露出血淋淋的耻辱感。

向导是珍贵的。

向导是受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