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举起一只小前爪挥了挥。

江焕的眼睛越瞪越大,“你要是能听懂的话,你就……”

他真的太害怕了,害怕一切只是他的臆想,害怕猫咪的反应只是个巧合,所以绞尽脑汁地加大难度——

“你就跳三下,再打个滚。”

猫咪好像翻了个白眼,从他怀里挣出来,扑通、扑通,勉强来回跳了三下,然后不情愿地肚皮朝天躺在地上,原地打了个滚。它尾巴甩着,一双不高兴的蓝眼睛瞪着他,仿佛在说:“现在信了没有,要不要老子再给你打一套太极拳?”

江焕眼眶里的泪越来越多,“你要是路鹤里的话,你就……过来亲亲我。”

猫咪扭着小猫步过来,直起身子,用毛茸茸的小前爪扒着江焕的腿,轻轻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江焕撕心裂肺的哭声忽地爆发,吓得猫咪一愣。

“学长!”他一把将猫咪紧紧搂在怀里,“学长!学长……呜呜呜……学长!”

远处有个陵园的管理员听见这哭声,赶紧跑过来,就见到一个全套警服的帅气警察坐在地上,抱着一只猫嚎啕大哭。

“江警官,江警官。”管理员心头酸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半年江焕经常来,所有的管理员都认识他。

“他没死,他没死。”江焕语无伦次地拉着管理员,先举起猫晃了晃,又指了指路鹤里的墓碑,“他没死,他没死!”

管理员眼含热泪:“嗯,他没死,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不是!”江焕话都说不清楚了,高高举起了自己的猫,拼命摇晃着,“他回来了,回来了!你看!”

猫咪一脸生无可恋,被他提溜着两条前腿,在空中晃悠着。

管理员瞅了瞅猫,随后,他看江焕的眼神,从安慰,变成同情,最后变成了担心,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警官,需要我帮您叫一下120吗?”

江焕见说也说不清楚,不再搭理他了,自顾自地又哭又笑,抱着猫一个劲儿地呜咽,坐在地上哭了十多分钟,大脑终于清醒了一点,抱起猫,一边哭一边亲一边往外走,满嘴都是猫毛,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过度伤心精神失常的人。

管理员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喂,中央警队吗?每周都来烈士陵园的那个江警官,今天可能受刺激了,脑子好像出了一点问题,你们赶快去看看啊!”

江焕真是生怕这猫,哦不,生怕路鹤里再次不见了,从烈士陵园回家的一路上,车都不敢开,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它的小爪子,一秒钟都不松。

一到家,江焕就翻出了当时给它洗澡时用过的那副情趣手铐,把猫咪的两条腿死死地拷在暖气管上。

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把猫咪笼子也找出来,强行把又踢又打又咬人的炸毛猫咪塞进去,上了三把锁。

然后他在家里转了一圈,直接动手拆了一个书架,用书架的木板把家里所有窗户都钉死了。房屋大门反锁之后,还在门后牢牢地堵上了单人沙发。

这一切做完,他终于稍稍放心了,蹲在笼子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