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扭打在一起, 江焕把路鹤里的衣服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紧紧绕了几个圈,然后咚地一声压在了头顶的钢铁船底。

“草你妈, 放开我!”路鹤里只觉得手腕要被他拽断了, 怒目吼道,“你他妈疯了?这是……”

话没说完,就被江焕狠狠堵住了嘴。

一阵海风吹来, 船身剧烈震荡, 怒骂的声音很快就变得断断续续, “草你妈!轻点!你想弄死我吗?”

然而江焕失去理智一般,猩红着眼睛, 恶狠狠地咬着牙瞪他,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路鹤里,我真想弄死你,省得你死在别人手里。”

两人拉扯着,翻滚着, 扭打着,剧烈的动作撞得船底咚咚直响, 时而相拥像取暖, 时而又撕咬像厮杀。路鹤里喉咙里发出几声隐忍的呜咽,半晌再出声时, 语气已经弱了下来, 是模棱含糊的求饶,“江焕, 轻点, 轻点……”

雪松味的Alpha信息素汹涌而至,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江焕眼中滴落, 在路鹤里的脸颊上停留了短短一瞬,缓缓地向耳际划去。

那滴泪落到路鹤里脸上的时候,他挣扎的动作突然一顿。江焕低声呜咽着,把头埋在路鹤里的胸前,

“学长,你真的不要命吗?”

泪水很快就把胸前打湿了一片。路鹤里怔了怔,咬着牙,一点点放松了身体,迎合上去,把手从缠绕的衬衫中抽出来,安抚地摸了摸江焕的背,轻声喘息着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会回来。”

江焕抬起一点脸,蒙了水雾的幽黑眸子紧紧盯着他,涩声道:“你别去,让我去。你能做到的我都可以。”

“不行。”路鹤里毫无余地,断然拒绝,“你是Omega吗?他们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学长。”江焕紧紧地搂住他,就像抱着一个随时可能失去的稀世珍宝,“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冷静一点。”路鹤里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我首先是个警察,然后才是你的学长,小兔崽子。”

“我懂,我懂……”江焕哽咽着,青筋都暴起来,指尖几乎陷进他肩膀的肉里,“我也是个警察,这个道理我怎么不懂!我可以去死,我粉身碎骨都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去……”

“江焕,”路鹤里扬起脸,“如果我真的反水了,你会怎么办?”

江焕毫不迟疑,“我拉你回来。”和当初在火车站小旅馆里说的一模一样。

“那如果我不回头呢?”路鹤里轻轻挑眉。

江焕默然片刻,对上路鹤里的视线,目光闪动,语气却平静无波:“我亲手杀了你。”

良久无言。路鹤里久久凝视着他,倏尔一笑,扬起脸吻上他的眼角:“小兔崽子,你刚才特别迷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