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鹤里沉默不语。

“不喜欢就早点跟人家说清楚。”顾梦生叹气,“我看江队是个敞亮人,不会非让你以身相许来还这个情的。”

路鹤里又沉默了半天,“也不是不喜欢。”

“哦吼,我就知道。”顾梦生并不意外的样子,耸耸肩,“你上次来挂号我就知道了。”

路鹤里愣了愣,“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梦生挑挑眉毛,“我认识你二十多年了,路鹤里。”

路鹤里又沉默了好久。

“小鹤,你别那么钻牛角尖。”顾梦生的手搭上路鹤里的肩膀,用力搂了搂,“能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礼物都砸到你头上了,你不敢拆可怎么行?”

“也……”路鹤里讷讷,“没有到两情相悦。”

“哎呀,婆婆妈妈的。”顾梦生皱眉,“不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你是Omega嘛,你们就对外说俩人都是Alpha呗。AA恋也不是没有,我上次还见过一对呢。”

“他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要是还因为这个心里过不去,也太不是人了。”路鹤里抬头,透过玻璃看着江焕,“我担心的主要是……这小兔崽子太轴,七年了,这份心意太重了,我怕我担不起。”

“轴的是你。”顾梦生摇摇头,“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你都快三十岁了,你打算让你的一生都为不幸的童年殉葬吗?”

路鹤里一怔,他突然想起,那夜在定州,江焕半跪在他膝边,握着他的手说:用我的一生,治愈你的童年。

“给江队一个机会吧。”顾梦生叹道,“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像个幸福的人那样活着,小鹤。”

路鹤里没说话,顾梦生拍拍他,出去了。

江焕昏迷了两天两夜,路鹤里就这么抱着信,像个守门的石狮子似的,在门口蹲了两天两夜。终于,呼叫灯亮起,医生和护士们冲进病房。好一番折腾后,顾梦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环顾了一圈眼巴巴的警员们,展颜一笑:

“江队醒了。危险期过去了。”

守在病房外的警员们「嗷」地欢呼,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顾梦生揣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今天探视时间半小时。”

二队的小吴抹着眼泪,第一个冲过去:“我要进去!我是江队最心爱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