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稚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了萧成煜的手。

他今日虽没彻底好起来,但也没了昨日那般病弱,沈轻稚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只能感受到他不低于心火的炽热。

不再如昨日那般烫得吓人。

沈轻稚微微松了口气,心道这还没烧糊涂,什么话都能同她说,再说下去,沈轻稚都要不敢听了。

萧成煜被她挠了一下手心,疑惑地看向沈轻稚。

沈轻稚眯了眯眼睛,冲他甜甜一笑:“陛下,臣妾以为,陛下说得对,做得也对,但陛下还是太心急了。”

“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不提如今前朝还不安稳,那么多世家盯着,陛下想施展也施展不开,再一个陛下也是初登大宝,做皇帝大抵同做太子时是不同的。”

“现在的陛下,能看到许多以前看不到的角落,所以咱们还不如慢下来,按部就班过日子,等前朝稳定,潮水褪去,陛下也能看明白,想清楚,有打算了。”

沈轻稚声音也很轻。

“臣妾说这话是僭越,却也是真心,陛下全当臣妾同陛下闲话家常,笑听便是。”

萧成煜看向沈轻稚,眸色沉沉,有着让人安心的坚定。

“你说,朕听。”

沈轻稚想了想,便道:“臣妾其实也不太懂政事,但陛下如今每日都是在批奏折,实在太过辛苦了,臣妾瞧着那奏折一本比一本厚,大人们写着也累,陛下看着更累,还不如……”

沈轻稚犹豫着说:“还不如先改革奏折?比如每一份奏折都定好字数,政事如果能写完,那大人们可以同陛下闲话家常,若思写不完,就去繁化简,先捡着政事来写,那些细枝末节便不重要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萧成煜看起来很是沉稳,却到底年轻,很不耐烦看那些罗里吧嗦的废话。

他感叹道:“今日读了锦州布政使的折子,前面写了几百个字最近他吃了什么,看了什么,家里如何如何,看得朕头晕眼花,不知所谓。”

沈轻稚:“……”

原来大人们还真这么写吗?

萧成煜看着她一脸惊讶,不由也笑了:“奏折大抵都是如此,你想想,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们一年半载回不来京,不能时常觐见,他们看不到朕,会不会怕朕忘了他们?会不会担心朕不再重用他们?”

沈轻稚:“……”

萧成煜道:“故而他们都会写些家常,同朕说说感想,让朕好能响起来他们,等到三年考评的时候,能步步高升才好。”

这倒是人之常情,可这么一来,行政效率就变得极为低下。

沈轻稚的方法虽好,却令大人们心中忐忑了。

沈轻稚若有所思道:“那不如把陈情和政事分开?大人们其实也不过是惦记陛下而已,政事折只写政事,按救灾、税务、民生、军务、刑名等分开书录,到了文渊阁直接由阁老们汇总,分门别类呈个陛下。而陈情折子就每年递上两次,时间随意,大人们可以尽情抒发感情,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