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白尧就醒了,先是意识到昨晚可能是他最近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晚,随后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压着一个软软的、沉甸甸的东西,他低头一看,轻声叹气,摇了摇头。

是一只海獭。

牧沐儿在睡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去了,昨晚换上的睡衣还穿在身上,松松垮垮地挂着,前肢还从袖口伸了出来。

所以就是一只穿着衣服的海獭,稍有点滑稽。

他大半个身子都趴在白尧身上,脑袋搁在他胸口上,小爪子塞在他手心里,还在呼呼大睡。

白尧没敢动,就这么静静躺着,耐心等他睡醒。

他从七点一直等到七点三十八分零二秒,实在等不下去了。关键是牧沐儿就算是比较瘦小,时间一长还是变得有些沉,开始压得慌。

低头看看,牧沐儿还是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睡得很香,都快冒鼻涕泡儿了,一动不动。

再压下去白尧觉得自己会直接窒息,就伸手使坏地扒拉牧沐儿头顶的毛儿,看看能不能揪下来一小撮,一会又开始捏他的爪子,最后还撸了一把他的尾巴。

等牧沐儿被他弄得开始转醒之后,白尧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也刚刚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干。

小海獭慢慢睁眼,用爪子揉揉眼睛,终于睡醒。

牧沐儿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一眼看见白尧,还向他轻轻呜了一声,似乎在说早上好。

白尧等了半天也没见牧沐儿有任何化形的意识,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鼻尖:“变回来啊。”

牧沐儿却摇摇头:不。

“……”

看来昨天晚上所有的话都白说了。

白尧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牧沐儿,等他自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男孩什么情绪都满满写在眼睛里,所以白尧就看着这只小海獭从假装听不懂变成有点心虚,又从心虚变成摇摆不定,最后从一只海獭变回了人。

他变回了人也还是懒洋洋地趴在白尧身上,白尧轻轻推了他两下,牧沐儿才滚到旁边的床上。

“沐儿不喜欢化形?”白尧起了床,一边叠被子一边问他,“是因为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