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书睁开眼, 那些陌生的脚步声、交谈声涌入耳中。他的意识逐渐恢复,闻到股消毒水的味道,眼前的景象也清晰起来, 一个白色身影跃入眼帘, 有个医生坐在床边。

医生见他醒来, 连忙起身,说:“长官, 你感觉还好吗?这里是作战部第七医院,我是……”

谢枕书转动目光,从床前看到门口, 没有在房间内找到想找的人。

医生察言观色, 主动说:“你在找苏长官吗?苏长官说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不宜久留, 在我们给你处理完伤口后稍作休息,就离开了。”

——离开了。

谢枕书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手腕上系着条皱巴巴的领带。他喉咙干涩, 问:“他去哪里?”

医生道:“去鸥鸟站,我们给他安排了车……”

谢枕书看到墙上的表,问:“他几点走的?”

医生感觉诧异, 回答:“9点,当时正好下雪, 我们担心路不好走,还劝了苏长官一会儿……你看,雪越下越大了……哎, 长官!等一等, 你的伤!”

半个小时前走的,还追得上。

谢枕书掀开被子, 抓起叠放整齐的衣物,径直进入卫生间。他关上门,脱掉病号服,转身从镜子里看自己的后背。背部缠着绷带,伤口包扎整齐,在他看来已经没有问题了。几秒后,他拉开门,穿戴整齐。

谢枕书说:“有电话吗?”

医生道:“有!”

谢枕书检查A20剩余的子弹,说:“立刻打给鸥鸟站巡查组,让他们把苏长官留在候车室,不要让他上车。”

医生被7-006的谎话蒙蔽,以为他们在做什么机密任务,此时听到谢枕书的话,慌不迭地点头,道:“好的!我们这就打给鸥鸟站,但是长官,你还不能……”

弹匣“咔嚓”一声装好,谢枕书问:“我还需要一辆车,你们有吗?”

医生越发担心,道:“有是有,可是司机就两个,一个已经委派给了苏长官,另一个得等一个小时后才能到。”

谢枕书说:“我自己开。”

他说着打开枪套,看到枪套里塞着一颗医院供应的糖。这种糖是哄小孩用的,包装卡通,亮晶晶的。此外还附带着一把零钱,不多不少,正好是180块。

两清了。

谢枕书的领带、巧克力、零钱以及命,7-006都还了,他随便给自己拟了个“苏长官”的身份,就轻轻松松地离开了。这份潇洒仿佛是在嘲讽谢枕书,他才不会老实等谢枕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