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官拿了人, 连忙给卫达引路。他满面红光,态度谄媚,道:“卫老板这边请, 咱们一道, 我正好送送您。”

卫达客气颔首, 他拐杖拄地,走了两步, 在经过苏鹤亭时,用拐杖碰了碰苏鹤亭的腿,说:“女组长, 你们也不人道, 让7-006超长待机, 搞得他半死不活, 一会儿人要是死在路上,这算谁的呢?”

大姐头听出卫达的弦外音,他这是在说苏鹤亭到不了审讯厅就会死, 顺带把责任推给了她。她思绪百转,忽然计上心头,说:“自然算我的, 不过我一个‘女组长’恐怕担不起这个责,这样吧, 我派个医生跟随审讯官同去,让他在路上好好照顾7-006,确保他活着到审讯厅。”

她故意把“活着”两个字说得清晰, 审讯官一听, 当即变色,他就没想让苏鹤亭活着到审讯厅。

审讯官立刻反驳:“不成!他一个纵火行凶的罪犯, 还得配备医生才能出行?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这样吗……”大姐头唇角勾起,顺势把和尚推出去,“也是,配个医生怪不合适的,那我就派队小组好了。”

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的人也插进去,关键是提议合理,原本就该她派人押送苏鹤亭。

审讯官不比卫达,他还要在组织里工作,不能无理由回绝大姐头。他一时间犯了难,心里对大姐头更是恨得牙痒。

卫达见审讯官办事畏首畏尾,不想再停留,以免节外生枝。他目光扫过和尚,并不把和尚放在心上,亲自开口:“就这样吧,走。”

审讯官连声答应,带着卫达向外走。

和尚等他们走到尽头了,压低声音,急急道:“你刚看见什么了?突然变了态度。”

大姐头笑容渐冷,道:“卫达老奸巨猾,你看那边都是什么人?那才是他的精锐部队,我们先前击毙的不过是他用来试水的随行保镖。”

她那会儿就觉察不对劲,作为精锐部队,那群墨镜男反应过慢,在武装组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因此她还亲自检查了那群墨镜男的监测器信息,没想到真给卫达糊弄过去了。

和尚说:“阿弥陀佛,那群人不都白死了?”

大姐头看了眼表,耳边的银发垂落。她道:“卫达专门把精锐部队留作后手,肯定是在顾忌什么。”

她想到卫知新,苏鹤亭能在交易场对卫知新下手,还能弄到枪,一定是有人相助,但她没法在几分钟内查清苏鹤亭的后援是谁。

不过大姐头有自己的办法,她转过身,朝下属说:“联系‘生存新闻’,告诉他们枪杀卫知新的拼接人要调转到审讯厅,我组将接受他们的采访,作为交换,他们必须给我组一个头条。”

卫知新之死是重磅新闻,哪家媒体都想要。大姐头联系不到,也不会联系苏鹤亭的后援,那太冒险了,有“跟危险分子”勾结的嫌疑,可她能把苏鹤亭被调转的新闻传递出去,放到城市显示屏上循环播放。

——这小子要死了,快来救人!

她就差把这几个字写在新闻上了。

大姐头用册子拍了下和尚:“跟上他们,我就不信,有全城媒体的飞行器追着,他们敢偏离路线。”

和尚从长椅上拿起自己的防毒面具,说:“我一定严防死守,不让他们在路上对猫动手!”

大姐头腕间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她单手叉腰,问即将出发的武装组成员:“我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