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气得七窍生烟。

苏鹤亭说的酒吧是上次的,他对这家店的四川麻将广告印象深刻,以至于进门前先探了探头,防止碰上“血战到底”四个字。

酒吧今晚的人不多,有几个都窝在边边角角抽烟打牌。吧台后面的老板记得苏鹤亭,这个点还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兽化拼接人可能就这一个。他边擦杯子,边跟苏鹤亭打招呼:“休息了?”

语气自然,仿佛是熟识的老朋友,这种淡定也算是当酒吧老板的特技。

“是啊,”苏鹤亭把门关上,“我约了朋友。”

“在那呢,”老板示意苏鹤亭朝最里面看,“等了老半天了。”

苏鹤亭转头,看见烟雾缭绕的厅内坐着谢枕书。对方这次背对门口,还穿着一尘不染的衬衫。他挽起的袖口露着腕骨,没戴上次的表。手边搁着加冰的威士忌,酒液已经没剩多少了。

“酒后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现在喝了酒,等会儿怎么回家?”苏鹤亭拉开椅子,坐下来。

谢枕书等苏鹤亭坐下,把另一只手上的烟灭了。他其实不怎么抽烟,今晚是想法太多。他闻言扯了下嘴角,低声说:“到时候烦请你代驾。”

似乎是不想猫闻见烟味,他不动声色地把烟灰缸拨到一边。

“我代驾技术很差的,”苏鹤亭没注意烟灰缸,而是凑近些许,隔着桌子端详谢枕书,“你睡觉也不摘雾化器吗?”

“嗯,”谢枕书任由他看,“摘掉会丑得睡不着。”

苏鹤亭下线后还没有睡觉,现在坐在温暖的地方,忍不住打了哈欠。他两眼蒙眬,泛出点水光,调侃似的:“给我看看?”

这话是在强人所难,跟猫平时的性格不符,但他神情慵懒,又好像随口一问。

谢枕书没答话,松开的领口下面还挂着领带。他微微垂着眸,好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少男,正在无声表达自己的拒绝。

苏鹤亭良心受到了谴责,他正经起来,从兜里掏出改造眼,放在桌子上:“开玩笑的,别难过,出来约……”他差点顺嘴说成约会,好在打住了,及时改口,“出来喝酒开心点。眼睛在这,你拿走吧。”

谢枕书说:“钱打给你。”

“不要,”苏鹤亭撑住沉重的头,占据了半个桌面,盯着谢枕书,笑了笑,“送给你。”

谢枕书曲起的手指关节不慎磕到了酒杯,发出一声轻响。

“那晚你立大功,没忘吧?蝰蛇叫了援兵,”苏鹤亭模拟降落时的“咻”声,食指在两个人中间画过,“那个从天而降的钢刀男,速度奇快。如果你没来,胜负难说。”

谢枕书拿起酒杯:“你已经谢过了。”

“泡澡算是我个人爱好,”苏鹤亭用手指把改造眼往前推,“东西给你,咱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