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我杀了他们很多人。”

傅杳杳摸着他被鲜血沁透黏糊糊的衣摆,肩膀耸了一下,眼眶渐渐红了。百里貅牛逼轰轰的神情一僵,听到她抽泣着问:“他们不值得你赔上性命,你不要每次都想着和他们同归于尽好吗?”

满身伤痕都没觉得疼的百里貅此刻又感觉到钻心的痛。

他握住她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很认真地保证:“好,以后不会了。”

傅杳杳看着眼前这个令仙门惧怕的少年,不管他在世人眼中是如何凶残嗜杀,她依旧认为他简单纯粹。三百多年的囚禁让他思考事情仍遵循本能,他只知以杀止杀,却不知杀人诛心。

这未必不是仙门所期望的。

只要他只知杀戮,他们所做的那些事便永远的尘归尘土归土了。

傅杳杳重重揉了下眼睛,看着他满身鲜血对仙门的怨念直线高涨,一边帮他把衣袍脱下来一边咬牙道:“他们对你和穆音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死反而是简单的报复!真正的报复,是从他们最在乎的地方击溃他们。打碎他们伪善的面具,揭露他们无耻的行径,让他们名声扫地,形象崩塌,被世人咒骂,被仙门排挤,从此从人人仰慕的云端跌落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泥坑,这才叫报复!”

百里貅任由她剥去衣衫,看着她满脸愤懑的模样,半晌,忍不住笑起来。

傅杳杳:“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百里貅把她拉到怀里埋进她颈窝,低笑着说:“没什么,第一次发现你也会伸爪子。”他明明没有嗅觉,可每次这样亲密地接触却好像都能闻到温热的淡香,“我很高兴你站在我这边。”

很高兴她每次都坚定地选择他。

傅杳杳不知为何又有点想哭,她眨眨眼,半晌,轻声又坚定地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这世上没有爱你的人,我来做第一个。”

脱下染血的衣袍,百里貅赤.裸着上半身,墨发交缠着伤口,美人战损格外诱人。傅杳杳怪不好意思地看了两眼,视线突然顿住,“你的纹身呢?”

他身上之前长着和百川归相似的阵法图,道道魔纹就顺着这些阵图生长,可如今他身上除了伤痕,什么也没有了。

她脸色有点白:“这就是他们此次的意图对吗?消除你身上的阵图,以后就没有三千孽气了?”

百里貅笑得有些讽刺:“他们的确是这般打算,不过要让他们失望了。”

他一抬手,傅杳杳便感受到周围魔气涌动,全部朝他涌来,而消失的阵图犹如树根再一次从他身体里长了出来。

傅杳杳惊讶得说不出话,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还、还挺好摸的呢,有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