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盛嫣微微皱眉:“长春宫?”

乌拉那拉氏老实了这么多年,她还以为她想开了,难道竟然只是蛰伏,还要再做些什么吗?

弘历点头:“但是儿子不懂,长春宫只是常常打听皇阿玛的回宫时间,但因着宫中无人知晓,便也没问出什么。”

钱盛嫣颔首,手指微微轻敲扶手,其实长春宫这个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乌拉那拉氏应该是等着皇上回去的,但,知道皇上回去的日子,她又要做什么呢?

经过上次淑慎公主进宫一事,如今的长春宫被把守的越发严格,每日里除了膳食,并无任何能进去长春宫,里面的人自然也不得出。

乌拉那拉氏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还是让人去打听皇上的踪迹,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在说我这里有问题,快注意我这里。

太奇怪了。

“颁金节前,皇上应该会回宫,但……”钱盛嫣慢慢说道,“你先让人放出风去,告诉长春宫,皇上已经到圆明园,不日便要回宫。”

她倒是想看看,皇后还想干什么。

弘历应下,又问起茹贵人的事情,这事儿和儿子没什么好说的了,能说的刚刚佛尔果春已经说完了,钱盛嫣便摇摇头:“她无碍,不必管。”

钱盛嫣原本其实不想儿子插手后宫争斗之事,只怕给他养的眼界小了,但回头想想,若是他以后连自己后院那些事情都看不明白,岂不是个昏庸的?还不如早早了解些女人心计,认清白莲花和绿茶的本质,以后大约也少受些蒙骗吧,多待一些真心吧。

“皇阿玛上次与儿子说,与准噶尔一战难以避免,最迟明年也要开战。岳钟琪将军虽然能战,但也只能守得一面战线。皇阿玛定要用到蒙古……”弘历声音沉沉,有些担心,“这位茹贵人也不是个没心机的,额娘还是小心为好。”

这孩子,当真是长大了。

钱盛嫣欣慰的看了他两眼,点头道:“放心吧,额娘省得。”

阿茹晗一来就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她和佛尔果春的对立面,她难道还要和颜悦色的对待人家?

钱盛嫣自身定位准的很,茹贵人来势汹汹,她自然冷硬几分,如今她位至皇贵妃,儿女绕膝,还怕什么?

她既这样说了,弘历便也放心了不少,气氛稍微轻松一些,钱盛嫣又关心了一下弘历的衣食住行,两人还没聊完,前头便有人来传说皇上想见四阿哥,弘历便告别了钱盛嫣,往勤政殿去了。

“主子。”青雪给钱盛嫣换了盏茶,钱盛嫣点点头,她便凑近,小声说道:“蓝云如今已经是那边的贴身宫女了,只是茹贵人习惯不好,蓝云几乎每日都要挨打,见面便要和奴婢哭诉一场。”

说起这个,钱盛嫣也很无奈,到底是衷心她的人,总不好白白看着日日挨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让茹贵人病上一段时间吧。”

远道而来,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一躺,应该就没力气打人了吧。

这个蓝云原本是自告奋勇帮钱盛嫣“卧底”在阿茹晗那边的,但谁也没想到,阿茹晗看起来文静秀气,私下却是个暴戾性子,对着奴婢非打即骂。

而她的打骂,与从前李氏的还不同,李氏平时还算正常,就是心情不好或者奴婢犯错才会给一巴掌,阿茹晗却是不管不顾,似乎每天不打人就过不下去了似的,蓝云过去不到半个月,那衣袖都不敢挽上去了,全是青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