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下意识地松了力道,竭力保持镇静。

“陆斯闻。”程让说:“真的不用做什么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陆斯闻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他眨眼睛的频率,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神,他手上不经意的小动作陆斯闻都看得到,这些都在向他诉说一个信息,他在乎,十年的时间没有让他释然任何。

的确释然不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释然不了。

可陆斯闻也不想逼他了,他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吧,他不想让自己再为他做更多也就由着他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他更轻松一些,更自在一点。

陆斯闻没说话,程让也没再说,他知道自己应该走了,不该在他的身边待太长的时间,说不定还会钱雷霆,但这一刻的程让并不愿意,离开这里他就又是别人眼中的‘杀人凶手’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是自己。

一个人也不是所有时间都能保持理智的。

就让他再糊涂一会儿吧。

“奶奶去世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程让问。

“还好。”陆斯闻说:“胃癌中期就发现了,做了手术又复发,所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接受,奶奶走得很安详,睡着走的,不用挂念。”

“那就好。”程让淡淡应了声:“都说在睡梦中离开的人是最有福的,奶奶会好好的。”

“你呢?”陆斯闻看着他:“贺老院长走了,还好吗?”

程让摇摇头:“没什么感觉,如果不是遇见那些人,想起那些事儿,我可能现在就回酒吧去准备开业了。”

提及酒吧程让便又想起了开业那天在二楼看到的画面,他这两天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斯闻,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听樊舟说酒吧都是你在帮忙打理,上次去过,很不错。”

陆斯闻说了这句话,不管怎么样程让都应该回复一句,可陆斯闻等了一会儿也并没有听到程让的回应,侧目看过去才发现他似乎在出神?

“在想什么?”陆斯闻问他。

程让听到了陆斯闻的声音却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抬眸看他,是茫然全然不设防的神色:“嗯?”

陆斯闻看着这样的程让,暗暗咬了咬牙,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错开了视线没有再看。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天台的风也越来越大,即便穿着陆斯闻的大衣程让还是感觉到了凉意,他自己生病无所谓,可不愿意陆斯闻跟着自己一起,便提议下楼,陆斯闻应了一声和程让并肩往楼梯处走:

“老院长把那套房子留给了你,贺家人一定不愿意,你要是不想面对他们,我帮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