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见进来的人脚步不稳,就玄关到客厅的几步路都走得歪歪斜斜的,担心他摔倒急忙快步走下楼梯,上前去扶住明显喝醉的人,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谢韵之醉得眼睛都没办法完全睁开,平时沉静的眼眸此刻一片水雾蒙蒙,他一直在看着燕澜,好像想要看清楚他的脸,但无论怎么看都好像看不清楚,于是他有气无力地抓住燕澜的手腕,声音软得都快不像他了,“……你是谁?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

燕澜有照顾醉酒人的经验,杨晓乐以前就偶尔会喝得烂醉如泥地在校门下车,硬是被他咬牙背回了宿舍,他连怎么卸妆都会,还能拉得住撒酒疯的杨晓乐,只是一个醉酒的谢韵之,他完全能照顾得了。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拉开谢韵之抓着他手腕的手,转身去浴室找了条天天洗脸用的毛巾凑合用,沾了点热水拧干后转身正要往外走。

忽然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谢韵之也跟着他走到了卫生间,就这么直挺挺,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外,肩膀抵着门框,怔怔地看着他,低声呢喃:“你是谁?”

燕澜被他吓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他和门框边的空隙挤出去,拉着喝得都忘了自己叫什么的人走回客厅。

谢韵之也听话,燕澜要他走他就走,燕澜让他坐下他就坐下,只是眼神一直模模糊糊地看着燕澜,好像特别想知道他是谁。

燕澜用手里的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转身去厨房给他倒水,临走前他回头用力指住想要跟他一起去的人,摇头示意他不要跟来,好好坐着。

谢韵之就低着头可可怜怜地坐回沙发上,乖乖等燕澜给他倒水回来。

一杯温开水谢韵之咕咚下去大半杯,喝完后燕澜正帮他解开脖子上的领带,谢韵之忽然扶住他的手,叫了他一声,“燕老师?”

燕澜的双手被这句燕老师烫得一颤,谢韵之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雾蒙蒙的眼睛还在看着他,甚至还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燕澜的面颊,“是不是你……燕老师……”

燕澜不知不觉地屏住呼吸,一脸怔然地看着他。

谢韵之也在看着他,他的后脑勺枕着沙发的靠背,脑袋微微歪着,频率很慢很慢地眨动眼睛,“燕老师,我头好疼……”

燕澜回过神后顿时一脸心疼地帮他把领带解开,又帮他解开衬衣最顶上的两枚扣子,然后伸手帮他轻轻地按揉太阳穴。

谢韵之右手的手掌还贴在燕澜的脸颊上,看着他的眼睛连一秒钟都没有移开过,还用大拇指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燕澜狭长的眼角,“燕老师,好漂亮……”

燕澜听得抿了抿唇,就算是醉话他也听红了脸,脸上的冷意和淡漠散了一干二净,这种暧昧实在太撩拨人了,燕澜有些受不了地收回手,偏头躲开谢韵之抚摸他脸颊的手掌。

没想到他这个躲闪的动作却刺激到了醉酒的谢韵之。

谢韵之一下坐起身,抓住燕澜的手腕,语气疑惑又有些伤心,“燕老师,你要去哪里?”

燕澜脸颊红红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偏偏他使劲了谢韵之也使劲,他的手连一分也拽不回来。

谢韵之稍一用力就把燕澜拽进怀里,手臂紧搂着燕澜纤细的腰身,嘴里呢喃着叫他,“燕老师……”

燕澜被他滚烫的呼吸刺激得腰背一片都是酥麻的,仿佛有电流流过一般。偏偏他越是躲,谢韵之的脸就越是往他脖子里凑,好像在嗅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