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瑾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花虔是见识过的, 只得当做没听到。

她耸了耸肩:“总之我生活的地方很远,远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原本一个人,啊不对, 一只鬼在世上飘啊飘也无聊得很, 直到我遇见了你。”

花虔不忘深情表白一把, “我就觉得自己黯淡无光的鬼生找到了光亮。”

唐瑾嘴角轻扬:“那看来你离不开我了。”

“那当然!”

花虔搂住他的胳膊笑眼弯弯,“我就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到尽头断崖的分叉处,花虔趴在栏杆上朝下望去, 就见层层白浪冲洗着断崖。

两崖间交错的木梯上还能依稀能看到残留的深红血迹, 印证着不久之前发生过的厮杀。

花虔道:“这鲛人也是奇怪, 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个陷阱,为何还要出海?”

“那你不若想想, 为何浮萍镇的人宁愿开山凿石,次次围猎死伤惨重,也依旧要留在这里。”

花虔一愣, 旋即明了。

天性。

如同鱼儿回溯,候鸟迁徙,鲛人成人礼出海狩猎是他们刻在基因里的行为。

而人类重利, 所以即使伤亡惨重,但只要有利可图便能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以命相搏。

更何况如今与鲛人搏杀略占上风, 他们自然更不愿放弃。

这时, 忽然一阵喧闹声从悬崖下传来。

花虔伸头望去, 就见片刻的功夫, 断崖两侧的房屋里涌现出不少人聚集在走道中, 皆是兴奋好奇, 一脸瞧热闹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

她话音未落, 就见一个红衣女子从走道中昂头走出, 站在半空中微微晃荡的木桥上。

那红衣女子容颜姣好,神色傲然,长发高束成马尾飘荡在脑后,箭袖窄裤都用细绳扎住,腰间缠着束带勾勒出曼妙的身形,手中拿着一条长鞭,瞧着便是个泼辣的姑娘。

周围的人都闹哄哄喊道:“俏飞燕,今日你摆这出比武招亲可是当真呐?若真被人给收了,可是要在家伺候公婆,洗衣做饭的!”

又一人喊道:“也不知道哪位壮士敢娶她?旁的媳妇是缠得夫君下不得床,她怕是打得夫郎不敢下床!”

众人一阵哄笑声中,俏飞燕却没有丝毫寻常女儿家的羞愤,反而冷笑一声,掂着手中的长鞭高声道。

“太监只会在屋里吊嗓子,大丈夫才有能耐真刀实枪说话。你们若是有种便站出来,混在人堆里当缩头乌龟便是我一个女儿家也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