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月亮格外圆,落在窗口仿佛洒了一捧莹白的雪。

见林淮竹频频朝窗户看去,沈遂开口问他,“怎么了?”

林淮竹伏在床上,长睫敛了敛,低而轻地说,“有些闷。”

自从被姬溟阴掳到这里,林淮竹脸瘦了一圈,露出尖细的小下巴,低眉敛眸的样子看起来怪可怜的。

沈遂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利落地跳下床,背对着林淮竹微微俯身,“上来,我背你去窗口透透气。”

林淮竹嘴角微弯,他慢腾腾地起身,手臂攀到沈遂消瘦却结实的肩上。

沈遂托起林淮竹的双腿,稳稳将他背了起来。

这地方十分邪门,哪怕窗外圆月高悬,四周仍旧一片漆黑,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月光吞噬了,只有窗边这一点霜白。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窥探再次袭来,不过沈遂早习惯了。

就算突然冒出一只面目憎恶的丑鬼,沈遂也能不改神色地一拳抡过去。

来多少他能打趴多少个,现在鬼已经不能挑战他的神经了。

陪着林淮竹在窗口站了一会儿,直到林淮竹说不闷了,沈遂才将他放回床上。

躺到床上林淮竹翻过来覆过去,眉心紧蹙,抿着唇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沈遂:“难受得睡不着?”

林淮竹:“枕头有些硬。”

也不怪林淮竹矫情,姬溟阴的洞府鲜少有活人,更别提人类的东西了。

鬼奴送来的被褥破破烂烂,到处都是霉斑点子,枕头是又高又硬的瓷枕,还缺了一角,躺在上面能舒服就怪了。

沈遂对这个枕头也是满满的槽点,他宁可枕着自己的手背也不愿碰这硬瓷枕。

在这上面睡一晚估计得落枕。

沈遂叹了一口,认命地坐到床上,然后将林淮竹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

林淮竹重新闭上了眼睛,就在沈遂以为他睡下时,他忽然又开口,“口中有些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