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口中重复一遍,听起来格外嘲讽。

我敢脱,你敢看吗?

看别的女人换衣服,对得起你深爱的白月光吗?

傅闻深说完那句,将风筒放回原位,便抬步从桌前离开,走出房间。

钟黎对着他背影腹诽一句,脱下浴袍开始换衣服。

傅闻深站在套房门口,与来叫他们下楼吃饭的程宇伍说话,听到开门的声音回眸,看到钟黎走出来。

她换了一套法式套裙,衣身上浅金色重工刺绣图案精致而华美,两道抹胸弧形圆润地包裹住形状姣好的胸-部,在前方收拢,同样衣料的半裙剪裁恰恰好服帖她窄瘦的腰身。

袖子质地是半透的欧根纱,方领设计露出她漂亮的锁骨,颈上戴一条精巧的钻石细链,踩着同色系浅金色高跟鞋,一个精致贵气的千金小姐。

程宇伍瞧见她聘聘婷婷的身影,轻轻啧了声。

其实傅闻深跟钟黎,他既意外,又不意外。

以前他对钟黎有偏见——不止他,他们这波人对钟黎的看法都差不多,且多年来随着时间根深蒂固。

但抛开那些成见,姑且不论钟黎个性如何,她的漂亮毋庸置疑。整个云沂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她平分秋色的女人。

也不单单是脸,她的身材、她的气质、她举手投足的仪态,全都挑不出一丝瑕疵。

好像女娲在造人时也有自己的偏心,把最完美的一切都给了她。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说实在的,长成这样的绝色,娇纵任性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屈屈一些钻石包包算得了什么,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那都是她应得的。

程宇伍脑回路向来比较直,以前他对钟黎有那么点偏见,所以处处看不惯;现在钟黎对他来说是自己人,那他奶奶就是天下第一绝世美人!

“我奶奶真漂亮。”他不知打哪生出一股子与有荣焉。

钟黎走过来,拿眼角把他一瞥,流转的眼波像把细小的钩子往人心尖上挑:“第一天知道我漂亮?”

程宇伍:“以前你不是我奶奶啊。”

行吧,也十分有道理。

酒店的旋转楼梯是玻璃材质,钟黎跟程宇伍一道往楼下走,下楼梯时习惯性抬手。

程宇伍的手臂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就非常具有主观能动性地自己抬了起来,钟黎的手轻轻搭到他手臂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靠,他这从哪来的奴性?

他扭头望向他深哥正想寻找点共鸣,对上那道寡淡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