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却让艾森感到内疚和痛苦。

他也不想的……

艾森的拳头微微攥紧,他望着银发少年离去的身影,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

四宫佑月,大概会恨他的吧。

“咳咳……”

码头旁的风似乎变得更冷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泛着灰色的海水,薄冰从海面上浮过,像是一艘不成型的小船。

四宫佑月抱着比自己还要大的行李箱,厚重的手套捂着鼻口,有些艰难地呼吸着。

坏消息,他好像感冒了。

一直照料着孩子们不要感冒的四宫佑月唯独忘记准备了自己的毛衣,换来的结果可想而知。

也许是那天夜晚费佳让他听到的话导致他的多少天夜晚没能睡好,翻来覆去,最终朦胧地看着黑色的天空渐进苍白,太阳微弱地散发着光,像是残喘的老年人。

思虑太多也会很累的。

四宫佑月缓慢地呼吸,又缓慢地吐气,想象自己是一条潜水的鱼,在通过这种方式萃取水中稀薄的氧气。

然后,那群人就来了。

破旧的游轮上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脏兮兮的油漆在船面上写着看不懂的俚语短句。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船员们确认了他的身份,就带着他和行李去了他的房间。

四宫佑月分到的房间环境还不错,木质的小屋内有一扇向外看去的圆形窗户。躺在床上闭紧双眼时,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甲板的声音。

可这并不能让四宫佑月感到身心愉快。

那些带他上船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多半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四宫佑月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小幅度地咳嗽着,努力靠近了点暖炉,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

感冒是一场灾难,唯一庆幸的是他提前带了药,扛过前往横滨的这段水路应该没问题。

门口还有那些黑衣人的脚步声,他们在走廊来回踱步着,喝着劣质的伏特加,说着粗鲁的黄色笑话,偶尔还会传来一阵刺耳的哈哈大笑声。

四宫佑月侧躺在床上,他努力将自己缩成小团,用被子裹紧身体,盖过头部,好让他不听见门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