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经近半月的沉淀后重新提起,时寻也没有了当初得知真相时强烈的波动感。

他抬眼,隔着病房门口狭窄的小窗与一直等在门口的柏沉故对视。

两人相视无言,却清楚地知道彼此的意思。

片刻后,时寻长舒一口气,连同柏沉故那份给了秋秋回答:“秋秋,我和柏沉故已经重逢,现在也过得很幸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好好养病,我们还会再来看你的。”

病房里重归安静,秋秋看着时寻离去的门口,久久失神。

时寻自然地牵起柏沉故的手,在医院里一众谙熟的注视中走出医院。

柏沉故包裹住时寻的手背,拉着他塞进口袋:“加上今天,我还能休息两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时寻笑而不语,推着柏沉故塞进副驾驶,驱车赶往机场。

一场跨越千里的飞行无声展开,带他们来到许久未见的北池市。

北池的严冬与津松有着本质的差别,饶是他们穿得再厚也挡不住寒风。

两人在机场商店里买了两套棉袄,终于踏上这片故土。

他们打车来到郊区墓园。

凛冽的寒风识不得故乡人,粗暴地从衣角的缝隙里向内钻,褫夺着温热。

柏沉故解下围巾,替时寻仔细掖好。裹挟体温的绒料贴近颈项,带来温暖的触感。

时寻的手指抓动围巾,轻声道:“院长妈妈和我说,我的父母是出了车祸意外辞世的,就沉眠这座墓园里,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们睡在哪个位置。每年清明我都会溜过来,像个傻子一样对所有与我父母年岁相仿的墓碑祭拜。”

闻言,柏沉故的呼吸一滞。

很多年前许叔发现他和时寻走得很近时,曾背着他调查过时寻的身世,而据许叔的调查结果来看,时寻成为孤儿的原因是亲生父母的遗弃。

时寻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清楚如果他的父母真的长眠墓园,墓园必然会向他索取费用的道理。

之所以还这么说,怕也只是为了保有一份心念。

人往往更倾向于沉迷在美好的谎言中,很多时候,与其刺破谎言寻找真相,不如接受假想,至少可以藏匿悲伤。

时寻向他看过来:“你带我回过家,但我没有家,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带你到这里一种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