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同学,你最快明年才能拿到毕业证,这就意味着你现在的学历水平只有本科。原本我们可以考虑你过往取得的优异成绩,认为你拥有取得硕士学位的能力,但最近网上出现了对你和你导师的诸多质疑,对此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尖锐的言语一出,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悬在时寻身后墙面正中的钟表“哒哒”响动,揭开连日来抵在他心口的压力。

这份压力并不源于“墙倒众人推”的诋毁,而是因自己的私怨给老师声誉带来的影响。

时寻动动略僵的嘴角:“您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请说这类无根据的话时,不要提及我的老师。”

场下持续安静,无人敢说话。

时寻继续:“至于您的疑问,我写过的论文都附在各位老师手中的材料里,只要是论文议题的内容,我答不上来任何一个问题,我可以当场认下抄袭的污名。”

面对这样的自信和从容,在场所有人的顾虑都因此打消一截。

但发出疑问的老师却坚持提问,可即便是再边角的问题,时寻也对答如流。

接连不断的提问显然超过了正常的面试时长,另一位面试官试图调和,向时寻提出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作为收尾:“最后我想问,你为什么想参加实验室的项目?”

对方的话说完,时寻并没有向之前那样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沉思。

片刻后,他说出了自己组织良久的回答。

“前段时间,我去灾区支援,目睹了很多在灾难中受伤的人,也感受到了救护者的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时我才发现,我想做的事居然这么有意义。

“未来,如果我们成功研发出高比例自有专利的手术机器人,我们就可以改变这项科技被国外垄断的现状,实现高覆盖率。

“届时,无数人会因为我们的努力而获得医治的机会,很多因操作问题带来的并发症死亡也会减少,这就是支撑我站在这里的最大信念。”

时寻的声音低低,却点燃了众多在场者内心高昂的斗志。

他们自发地抬手鼓掌,甚至连刚刁难过时寻的面试官也忍不住鼓起掌来。

面试现场俨然变成一场动员会,一时掌声雷动。

面对周围人的追捧,郑路终于憋不住了。

他大声地起身制止道:“时寻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你们的掌声!也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同僚!”

掌声在他愤怒的吼喊中渐熄。

郑路走上讲台,拿出优盘插进控制投屏的主机,调出他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

“我和时寻是高中同学,他不满我是同性恋,对我和我当时的男朋友大打出手。我始终认为爱本身没有错,可他却动用家庭关系,逼迫我和男友转学,直接导致了我们分开数年。”

他左右翻动,展示着当时学校对时寻的处分记录,上面清晰地写着处分理由,甚至还有事发时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