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循声望去,看见了打翻奶茶的柏沉故。

他插进律师讲解的话缝:“赵律师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处理好后再给您打电话,非常抱歉。”

时寻急促地结束通话,迎过去托起柏沉故还沾着奶茶的手:“烫到没?”

柏沉故眸光沉沉地看着他,没说话。

时寻拉住柏沉故的手腕带人去水房,边走边自我责备道:“都怪我,你的伤还没好,我闲的没事让你去买什么奶茶。”

水房离他们站的位置不算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时寻拧开水龙头,水流安静流淌,轻柔地扫过柏沉故的手背,缓解着皮肤间传来的细微灼痛。

荡漾的波纹扩散在脸池间,与时寻的关心细密交织。

柏沉故静静地看着时寻,听着他嘴里接连不断的喃喃自语,心底像生起一方暖炉,驱散心底惶然的凉意。

他其实知道时寻在电话里询问的“离婚”与他们的婚姻无关,可当类似的话在时寻嘴里说出时,他的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抽搐。

无论,他嘴上说得有多淡然。

时寻从他上衣兜里找出一包纸,铺开纸巾小心按压,湿润沾到平滑的纸巾上,悄无声息地移走他不安的思绪。

柏沉故压住时寻仔细擦拭的手:“怪我刚才走得太急没站稳,我去重新买一杯。”

时寻忙不迭地拉住柏沉故:“不用,我其实不是想喝奶茶,只是感觉情绪有些失控,怕不小心殃及到你身上。”

柏沉故静默地叹了口气,反过来替时寻擦干手,又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

拧开的瓶口溢出黄褐色的液体,柏沉故倒了点放进掌心,拉起他之前打到墙的那只手。

液体在轻缓地揉搓下发热,散出的药味钻进时寻的鼻腔,他愣怔地垂眸:“药酒?你不会是随身带的吧?”

柏沉故否认:“不是,药是奶茶店老板多余的,我顺手转买来的。”

揉压了半晌,他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疼不疼?”

时寻摇头:“还以为你会说我。”

柏沉故语调低沉,融进显而易见的自责:“我最该说的是自己,明明就在你旁边却没来得及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