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僵直地躺在床上。

周围嘈嘈切切的人声切割着听觉,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将零散的声响拼接完整。

睁眼的动作促使眉峰传来刺痛,庆幸的是视物没有出现障碍,他还看得清。

他偏头看向一旁,一个陌生的阿姨正坐在床边,感受到视线,阿姨立刻俯身过来,问道:“孩子,你醒了?”

时寻本能地瑟缩身体,不知碰到了哪处伤口,顿时疼得倒吸凉气。

阿姨见状连忙后撤:“你别害怕,有位先生托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你别乱动,我帮你叫医生。”

听到对方的解释,时寻抓在被角的手微微松开,语气迟疑道:“什么……先生?”

对方尽量贴合地描述着:“他是中等身材,刘海是三七分……”

时寻对她描述的人全无印象。

阿姨还在继续:“他身边还跟着个比你大几岁的男孩。”

时寻呼吸收紧,后知后觉地想起昏迷前的事,激动地问道:“他们人呢?”

“你认识就好。”阿姨松了口气,“我只是收钱办事,不会过问雇主的行踪,我只看见你住进病房没多久,他们俩就匆匆走了。”

时寻惊慌地伸手撑床,阿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帮忙。

艰难地坐起身后,时寻踩住床下的拖鞋就拖着身子向外走。

阿姨立即阻止他:“孩子,你这是干嘛,医生说你醒了得先休息,不能随意走动。”

时寻听不进劝阻,顾不上身上的痛感,一瘸一拐地惶急下床。

他明知道为时已晚,却仍倔强地非要亲眼看看。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确认视野里没有他印象中的人影时,期冀在心口化成的一层浅膜无情地融化殆尽,暴露出内里空荡的失落。

真的走了……

可他还不知道对方的模样,甚至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而他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时寻虚虚地贴靠在走廊苍白的墙面上,源于陌生环境的恐惧加深着周身的痛感。

一部手机向他递过来,时寻低下头,看向屏幕显示的通话界面。

“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

时寻怯生生地瞥了眼身旁笑容和煦的阿姨,小心翼翼地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