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心疼地抿住嘴唇,伸手探向他眉心的阴影,又在即将碰到时收了手。

算了,吵醒他就不好了。

他幅度极小地放下手里的早餐,不再打扰柏沉故休息。

时寻去护士站打听,惊讶地得知今晚居然还是柏沉故的夜班,他赶在查房前找到了钟予章。

“钟医生,今晚怎么还是柏沉故值班?我看其他医生也没有这么高频次的夜班,这样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钟予章拢住手里的记录板,回答道:“正常夜班当然没这么频繁,和上次你住院时候一样,是他自己主动要求换的。”

时寻迷茫地眨动眼睫:“等等,上次我住院的时候他连值夜班不是因为你有事吗?”

“怎么会。”钟予章干脆地否认,“我就是再有事,也不能和前一天才值过大夜的人换班。我那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他肯定是担心你。”

时寻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十分淡薄,柏沉故没理由牺牲休息时间照顾他。

但很快,钟予章的另一句话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不过今晚这个班,他可能值不上了。”

“值不上?”时寻警觉。

钟予章环视一周,压低声音对时寻道:“他不让我说,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他继续:“那婆婆的儿子就没停过投诉,沈院想息事宁人,主任却揪着不放,柏沉故一直疲于应付这些事。”

“……”

钟予章无奈道:“你别看他总板着脸,但对待患者事无巨细,这是他从业至今接到过的第一个投诉。”

时寻咬住下唇。

最近他情绪持续低迷,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了阿婆身上,居然连这么明显的遮掩都未曾关注。

只操心阿婆的他已经倍感压力,若是再加上处理投诉,柏沉故岂不是焦头烂额?

时寻自责地闭了闭眼,想起钟予章刚刚说的事,忙慌张地询问道:“你说他晚上不能值班,难道是因为这事被停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