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兰英又替江晨曦擦干了头发,江晨曦并未特地等候萧询,照旧盘算着她的铺子与账簿。

她得未雨绸缪,为将来逛遍大江南北攒路费,且不能委屈了她的询哥哥,毕竟由奢入俭难。

亥时末,福宁殿那边传来消息,皇上点了孟才人侍寝,敬事房那边派人抬着孟才人入了福宁殿。

一路大张旗鼓,生怕旁人看不见。

时隔一年,皇上终于临幸后宫,一众妃嫔嫉妒得发狂,气得眼睛都红了。

也有人一头雾水,皇上为何不召贵妃侍寝?怎么偏偏点了平平无奇的孟才人。

贵妃殿里,张贵妃也摸不透萧询的路数。

晚宴结束时,她委婉提醒皇上该临幸后宫,原本以为皇上会推诿,没想到一口答应了,只是侍寝人选不是她预料的那位。

玉春端来牛乳,“娘娘,皇上既已临幸后宫,您为何还闷闷不乐?那孟才人入宫四年,只被宠幸过一回,想来皇上也是一时兴起。”

张贵妃接过杯盏,一饮而尽,每晚就寝前都要饮用牛乳,日复一日,养出一身细腻、白璧无瑕的肤色。

“玉春,你我皆不懂皇上,他若召刘美人、崔嫔等人侍寝,本宫都无意见,偏偏选了一个不中用的孟才人,无非是气本宫逼他入后宫。”

玉春接过空碗,宽慰道:“娘娘,您千万别生闷气,容易伤身,孟才人侍寝,有一便有二,敬事房那边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但愿吧。”

张贵妃心里不舒坦,萧询先是斥责了温贵嫔,后又点了孟才人,叫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宝慈殿里。

齐昭阳去了西配殿休息,寝殿里,宫人捧着一盆热水,常嬷嬷沾湿了帕子,在替太后热敷腿部。

太后靠在床榻上,今晚走了不少路,两腿泛酸,“温贵嫔也是个无脑的,怪不得一直进不了位份。”

常嬷嬷接过热水,示意宫人退下,“主子,这也不能全怨温贵嫔,贵妃拿她当枪使,她想要出头,只能听从。”

后宫妃嫔争宠招数几十年不变,各宫妃嫔一唱一和,烦人得紧,太后早就看腻了这些小伎俩。

“难怪皇帝要遣散后宫,这一屋子的,没一个省心的。”

常嬷嬷拿起冷掉的帕子,放进热水里再过一遍,“主子您这是同意了?”

太后右手撑着额头,忧心忡忡,“那怎么可能呢,哀家不想被大臣们唠叨,不过皇帝当真不顾哀家的面子,强行遣散后宫,哀家也拿他没辙,儿大不由娘啊。”

常嬷嬷识趣地没发表意见,尽职地继续替太后热敷。